為了給春日川格吾騰出嚇唬小孩的時間,月山朝裡特意先去一邊打完電話才回來,果然瞧見江戶川柯南一臉僵硬地尬笑著。
他忍住笑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上去和把男孩嚇得臉色慘白的男人道謝。
"沒事。"對方又變回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笑容滿麵地擺手,月山朝裡微微皺起眉頭,感覺視角的右上方出現一小塊模糊,他透過春日川格吾的視角看見自己的睫毛上沾著一片小小的絨毛,伸手去撥拉時卻總是找不準位置。
嘖,他亂弄了幾下,又使勁揉了揉那隻眼睛,想把絨毛揉走,卻差點把它揉進眼睛裡。
"朝裡哥哥,我……."江戶川柯南這才反應過來,他看見自己兄長半眯著一邊眼睛,皺著眉頭胡亂揉著,連忙踮起腳想幫對方看看,順便讓他遠離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危險男人。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人忽然湊近一步,伸手撫上了月山朝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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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需要點強製措施
那個男人現在就要采取強製措施了嗎?!
小男孩連呼吸都停了幾秒,喊聲卡在喉嚨裡,隻能在原地無聲地張牙舞爪,他想用麻醉器對準那人,卻在抬起手後想起來自己的手表在昨天就已經損壞了。
春日川格吾倒是沒再關注那邊的動靜,他另一隻手揣在兜裡,一手輕捧著對方的臉,用拇指輕蹭了幾下那人的眼睛,撥過睫毛,想將那片作亂的毛絮趕走。
手套貼著臉部皮膚的感覺很奇怪,布料表麵對於眼睛來說也過於粗糙,在粗糙布料和毛絮的雙重刺激下,月山朝裡眯起眼睛,眼中泛起薄薄一層水光,最脆弱的地方被人肆意撥揉的奇怪感覺,讓他下意識伸手出以微不足道的力度抓住春日川格吾的手,勉強忍住往後躲避的動作。
"朝裡哥哥!"
被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的奇怪動作嚇得頭皮發麻,現在終於反應過來,江戶川柯南動作僵硬地上前去拽住月山朝裡的衣擺,同時將紐扣型竊聽器悄悄地粘在對麵那人的身上。
月山朝裡含糊地應了一聲,等對方走遠了才和自己腿邊一臉凝重的男孩對上視線。
"朝裡哥哥認識他嗎?"
……不認識,第一次見。"剛才讓春日川格吾幫自己弄眼睛的行為確實有點莽了,月山朝裡聞言僵了一下,隨後本著隻要自己繃住彆人就猜不出來的原則,眼裡適宜地露出幾分迷惑來。
江戶川柯南聞言再次沉下心,他仔細查看了一下對方身上,並沒有任何竊聽器。
那剛才那個男人做出這種動作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打算借機取得他的毛發樣本……
還沒等小男孩想到一個合理的目的,竊聽器那頭刺啦兩聲,傳來按下接聽鍵時的一聲
"滴——,江戶川柯南連忙拋棄剛才正在思考的問題,避開正在詢問被捆綁住凶手問題的月山朝裡,去一邊戴上耳機,時刻監聽著那邊的動靜。
".已經取到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電流聲音,有些失真,語氣比剛才嚴肅不少,聲音沉下去之後嘶啞感很重,"我知道......."
"29號?米花..米花飯店。知道了..…."
江戶川柯南眼神一凜,連忙記下這個時間和位置,就在三天之後,米花飯店……他記得前兩天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看見過邀請函,29號那天晚上,在米花酒店有一場宴會。
"不,不會..."
男人說著,從喉嚨裡擠出一兩聲含糊的笑來,……那當然,解決了,保證他絕對不會說出去。"
誰?解決了是什麼意思?!
他殺了那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嗎?
"...等一下。"
掛斷電話的聲音傳來,隨後,江戶川柯南聽見了近在耳邊的呼吸聲。
"小家夥。"男人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你好像很不相信我說的強製措施?"
糟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從對方嘴裡吐出來,江戶川柯南頭皮瞬間泛起一陣癢麻,手一抖下意識要掐斷音頻之前,小型的紐扣竊聽器先一步被對方捏碎了。
男孩完全被定在原地.滿頭冷汗。
【【嚇小朋友好玩嗎?】
係統忍不住出聲詢問。
好玩。
月山朝裡頗為愉悅的彎起眼睛,縮小的名偵探逗起來實在有意思,不過也不能嚇狠了,他伸手將還一臉驚恐的男孩撈起來抱在懷裡,用手捏了捏對方圓圓的側臉,"怎麼了,小偵探。"
見男孩悶悶地不說話,隻伸手攬住自己的脖子,把臉埋在自己的頸窩裡,月山朝裡泛起一小點愧疚,隻用手揉了揉對方的毛乎乎的黑發。
"這是....?"
被搶走車的三位警官姍姍來遲,將凶手用手銬銬住後,目暮警官轉過身,正要滿臉不讚同的批評這兩個以身試險的家夥,在看見他們倆的姿勢後,嘴張了半天變成一句詢問。
"可能累了。"月山朝裡拍拍自己懷裡的小孩,笑著解釋道,凶手抓住之後他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這才感覺頭暈目眩,從昨天到現在的疲憊全部翻湧上來,接下來的取證和收尾都完全是警方的工作。
和幾位警官打完招呼以後,他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的眼鏡兒早已被春日川格吾打飛出去,斯文的臉上露出幾近癲狂的神情,佐藤美和子一幅氣惱的表情,死拽著那人衣領。
"我本來沒想殺她!"知道自己已經跑不掉了,男人反而供認不諱,"我本來看上了那個女孩,誰知道他們家這周居然出去旅遊了……老子東西都準備好了,要怪就怪她倒黴,剛好那天讓我撞上1...
"我去那個女孩家門口蹲點沒有蹲到,本來早早收攤準備回去,誰知道剛到東區,她就跑過來說,有人想抓她,問能不能借她手機給家長打電話....
"我就騙她說我沒手機,但是可以送她到人多的地方,她果然相信了,真好騙……."
"人渣!"
憤怒的吼聲打斷了男人得意洋洋的述說,月山朝裡不想再聽下去,將懷裡的男孩抱緊,往毛利偵探事務所方向走。
一直沉默的男孩終於出聲,"朝裡哥哥……你最近彆…彆亂跑。"
看來是把他嚇狠了。
聽著小偵探聲音裡濃重的愧疚和不安,月山朝裡腳步一頓,將他抱得更緊了一點,用自己的側臉蹭了蹭對方的發絲,"好。"
明明知道如果那個男人真的要動手,江戶川柯南還是從對方那句帶著無條件寵溺的同意回答中汲取到了一點點安全感。他心裡很亂很慌,那個人所謂的強製措施′究竟是什麼,對他下手,對月山朝裡下手,又或者是調查清楚他的背景之後對小蘭和毛利大叔下..….
男孩閉上眼睛,那一點安全感在這陣胡亂猜想中又一次煙消雲散,眼看著他再一次被濃烈的負麵情緒包圍,月山朝裡連忙拍了拍對方的背,壓著聲音連聲哄了幾句,係統在旁邊直笑。
【讓你剛才那樣嚇他,現在還得哄。】
月山朝裡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苦笑。
時沒收….
哄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見男孩雖然還是皺著眉頭,但情緒至少已經穩定下來了,月山朝裡將他送到門口便離開,走前江戶川柯南還拽著他的衣擺,滿臉糾結,似平不想讓自己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
知道小男孩是什麼心理,他又哄了幾句才終於離開回家,連吃了兩天泡麵的飛鳥霧正窩在沙發上看書。
"累死了
踏進家門後他總算放鬆所有神經,脫掉自己身上從昨天穿到現在的衣服後,月山朝裡把自己陷進飛鳥霧提前放好熱水的浴缸裡,閉上眼任由水淹到自己的額頭,一直等到因為長久沒有吸氣產生窒息感之後才重新探出頭。
白發少年手裡端著一杯酒,他並沒有調製,隻是簡單地把冰球和酒液兌在一起。他垂著眼睛,將酒杯放在浴缸邊的台子上後,乾脆在旁邊坐下,雙臂交疊起來,趴在浴缸較寬的外沿上,雪白的發絲落在浴缸中快要漫出的水裡,月山朝裡用手指將那縷濕發勾起,彆在少年耳側。
"去嗎?"聲音清亮的少年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飛鳥霧手腕上的紗布幾天前就拆掉了,露出帶著未脫落疤痕的手腕,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兩張錯開的邀請函,黑色打底暗金紋路,看上去很是奢華。
.不用看月山朝裡也知道裡麵是什麼。
29號那場將在米花飯店舉辦的宴會邀請函,鈴木園子前兩天給的。
去嗎?
他借飛鳥霧的口問自己。
那場宴會上會出現自己最好暫時不能見麵的人,去的話會很麻煩,但要是不去,萬一有什麼突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