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先生,小聲一點。
黑發男人瞬間冷下臉色,露出幾分驚愕的神情來。
這家夥居然敢直接在客廳動手。
他通過燭火和月光,看見那人的衣服裡藏著一把反著寒光的槍,槍口卻並不對準自己,而是指向了已經睡熟的吉田步美。
如果出聲的話,我會先拉這個女孩子陪葬的。
坊川堂次這時候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人,他的手很穩,持槍動作嫻熟,男人眯起眼睛評估了一下,發現以兩人現在的距離,自己並不能在完全保證沒人受傷的情況下製伏對方。
而且…其他人睡得有些太快了,坊川管家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是今晚的水裡有問題還是在熏香上做了手腳。
真是抱歉。在他沉思時,坊川堂次再次開口了,他的聲音和表情動作完全不符合,語氣中帶著歉意,就像是一位正在尋求幫助的老人一樣,剛才光顧著拿蠟燭,忘記拿燭台了,麻煩您和我再下去一次,要不然這些蠟燭沒法在桌子上固定住。
沒關係,一起去吧。
男人低聲回應道,一點點站起來,將用來擦頭發的毛巾取下來,和咖啡瓶一起放在旁邊,頭發已經在剛才擦乾了,他在對方的授意下慢慢舉起雙手。
總之先離開客廳再說。
在客廳裡不管怎麼樣子彈都有可能射中正安睡著的其他人,在這種根本無法與外界溝通的地方槍傷實在過於致命,等到了走廊自己再動手。
【注意時間。】
我知道。''
他深吸了口氣,向走廊方向退去。
見月山朝裡乖乖按照自己的指示行動,坊川堂次改變了手/槍的方向,將槍口對準了眼前這個男人,和那人保持著距離一點點向儲物室方向走。
在踏上樓梯後,槍口直接抵在了黑發男人的後腦上,他咬了下嘴唇,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步,卻在快要下到一半時被人喊停。
慢點。坊川堂次壓著聲音,手部威脅般發力,槍口抵的對方後腦處泛起輕微的疼痛,他對那人過於配合的態度有些狐疑,最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從喉嚨裡擠出一聲不爽的歎息。
快沒時間了。
月山朝裡皺起眉頭,維持著現在的姿勢沒動,任由那人上上下下將自己打量了一番,係統界麵上的倒計時已經變成了岌岌可危的紅色。
算了。
隨著老人這句沙啞的話,男人心中警鈴瞬間炸響,他側頭躲開對方猛拍向他後腦的手/槍槍托,整個人貼在後方的牆壁上,手指胡亂在牆麵上劃下幾道印記。
子彈合著雷聲一起襲來。
月山朝裡在對方開槍前就拽住了那人乾癟的手,強行扭轉槍口,讓子彈打歪射在牆麵上,隨後他迅速伸手想要奪走對方的手/槍。
時間就在此時用儘。
強烈的困倦和疲憊瞬間席卷全身,男人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強行從這種負麵狀態中掙脫出來,但是剛才那幾秒的遲鈍仍然讓對方抓住了機會。
水霧噴灑而來,被黑發男人下意識吸進口鼻當中。
這家夥.….居然還準備了迷藥。
不知道哪裡搞來的藥,發作的居然這麼快,月山朝裡隻感覺眼前越來越花,連帶著四肢都一點點失去力氣,係統正在耳邊說些什麼,他卻半點都聽不清。
意識被一點點從腦內抽走。
坊川堂次站在台階上,重新端起蠟燭,冷眼看著男人微喘著氣,手撐在牆麵上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在藥物強大的作用下慢慢軟倒在地,那雙讓人恐懼的、熟悉的眼睛也終於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