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異國往事(2 / 2)

“我看啊,就是你動的手吧毛手毛腳的留下證據了嗎”

被女人的話刺到漲紅了臉,男人咬牙切齒反駁道,沒有!我當時是……隻是起的比較早,然後才……”

世井義一先生,你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我們之前在花園挖掘出的刀具,被送去警局的話是可以檢測出指紋的,我想你並沒有攜帶任何可以擋住指紋的東西,比如手套吧?”

“我……”世井義一張了張嘴,最後隻能捂住臉,啞著聲音承認,“我那天晚上的確準備要去殺他,他毀了我的生活,即便這樣了仍然不甘心,還不斷要挾我問我要錢……所以我就想,乾脆殺了他好了。

“反正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也沒什麼好怕的了……那天晚上回到各自的房間後,我就把準備好的刀拿了出來,準備等大家都睡熟了再動手,殺了那個家夥後再自殺。但是、但是這件事真的不是我乾的

回想起那晚的場麵,世井義一忍不住睜大眼睛,表情有些許恍惚,“我當時已經站在他的臥室門口,甚至馬上就要擰開那扇門了,結果走廊不知道什麼地方忽然響起歌聲……

歌聲?周圍的人忍不住反問,這個場麵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見他們不信,世井義一加重聲音強調了好幾遍,“就是歌聲,很輕。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風,或者是誰醒了,所以停下動作認真聽了一會兒,就是歌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唱搖籃曲。”

“這是我過世的母親以前最喜歡唱給我聽的歌。”眼淚從男人的眼眶中滾落下來,他咬住下唇,努力將聲音裡的顫抖壓住。

“當時我已經分不清這個歌聲是真的還是幻想出來的了,我想……這會不會是母親的靈魂在勸阻馬上就要乾出這種傻事的我。”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仍然平靜,並沒有受到情緒激動的男人半分影響,所以你就離開了,對嗎

“是的,我真的不是凶手!隆一是因為藥物死了,我當時是準備……”

“我並沒有說你是凶手,世井義一先生。”沙發後麵,江戶川柯南深吸了口氣,閉緊眼睛,又重新睜開,“在用歌聲讓你放棄殺人的想法後,進入房間換掉了隆一的藥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森由夫人毛利蘭猛地轉頭看向旁邊從世井義一說出歌聲''這個詞後就一直沉默不言的女人。

森由佐知子雙手抱胸,在短暫的沉默後,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勾起嘴角,塗著暗紅甲油的手指將垂落的頭發理到耳後,已經四十多歲的人做出這個動作時滿是風韻,“就因為那首歌是女聲唱的,所以我就是凶手

“森由夫人,我記得你剛到彆墅時還留著長指甲,是為什麼突然剪短了呢”並沒有理會女人這句滿是刺的反問,江戶川柯南讓毛利小五郎繼續詢問道。

“因為指甲太長,洗漱時不小心勾斷了一點,隻能剪短了。不過在長指甲中忽然有一個短指甲不是很難看嗎,乾脆全部剪掉了。女人說道,沒有任何遲疑,怎麼,名偵探對這種女人的心思也很感興趣嗎

“不,這恐怕並不是在洗漱時勾斷的,剪掉的原因也並不是因為指甲斷裂,而是你在搬運畫像時不小心讓指甲陷在了側麵的縫隙當中,刮掉了前端的甲油,不想被人發現才剪短的。”

森由佐知子表情難看起來,她下意識握緊雙手,將猩紅的指甲藏在手心裡,好幾次努力想重新勾起嘴唇卻都無濟於事。

“如果你需要證據的話,柯南。”

毛利蘭下意識接過證物,隨後男孩連忙回到沙發背麵坐下,重新拿起變聲器。

“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在畫框的縫隙中會發現這個,還有……”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花費更多時間,小偵探直接將關鍵線索提了出來,“藥物是會留下痕跡的,森由夫人。”

“被藥物沾染過的地方都能檢測出殘留,更彆提,你還直接將其放在身上,並沒有處理掉。現在那些換下來的藥物,就藏在你的項鏈裡不是嗎?森由夫人可以打開那個可以載物項鏈,讓我們看看裡麵裝著什麼嗎

……原來那個小鬼當時是為了這個。

眾目睽睽之下,森由佐知子總算重新扯出一個笑來,在被戳穿後她一直緊繃的身體反而放鬆下來,像是終於看見營地的旅人,“沒想到,居然是因為指甲油。”

“居然是你”世井義一將目光投向剛才一直懷疑自己的那人身上,想像她一樣在此時說出什麼反擊的話來,卻又什麼重話都沒說出口,“為什麼……你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為什麼要殺他……”

“討厭他而已,哪有什麼其他理由。”女人躲避開他的視線,將藏在客廳極不起眼的裝飾物背後的信號阻隔器也拿了出來,“這也是我乾的…為了拖住……”

“在探究這些之前。”毛利小五郎打斷了女人微微顫抖著的聲音,“兩年前世井宗之死亡的案件,森由佐知子夫人,也是你做的對嗎?

坐在沙發上的吉田步美忍不住發出一聲帶著不安和震驚的感歎詞,她往後縮了一下,小聲道,“可是…羽穀宗之叔叔不是森由夫人的父親嗎?森由夫人怎麼會…”

並沒有理會小女孩飽滿不解的疑問,森由佐知子安靜地等待著那人給出證據。

“是你之前說的話讓我起疑的。在談起羽穀宗之案件時,你提到當時也是一樣的場景,畫像裡的男孩注視著前方,看上去很滲人,但是義一先生和坊川管家卻都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

江戶川柯南繼續接毛利小五郎之口說著自己的推斷,“是他們忘記了嗎?並不是,隻是當他們到達案發現場後,那副畫像表麵的玻璃早就被燃燒許久的火焰熏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畫像是什麼樣的。”

他的確是我親手殺的,一樣的方式,把他治療心臟病的藥物換成了氯米帕明。森由佐知子咬咬牙,將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全盤托出,當時那副畫像隻是剛好在那裡,我就想到了把他的死和詛咒掛鉤。”

坊川堂次忍不住打斷道,“可是…那些畫像我全部收在貯藏室中的,怎麼會掛在羽穀宗之老爺的床頭。”

“因為他是個瘋子。”

眾人都因為她對親生父親這句毫不客氣的形容瞪大眼睛。

“從叔死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每天說著什麼關於長生不老、青春永駐之類的胡話,把所有畫像偷偷搬出來看,還動不動就打罵勸他的母親,甚至最後害她患上了抑鬱症……”

說話時,森由佐知子咬緊牙關,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恨意,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現在這麼好的治療條件,母親隻能吃氯米帕明這種副作用極大的藥物。”

“藥物帶來的身體痛苦已經超過了精神的痛苦……是他害母親遭受這些,即使終於擺脫了他,組建了新的家庭,她也早早就去世了。所以……我也要讓他,讓那個自私的男人嘗一嘗,吞下這些藥物,痙攣著死去的感受

“母親有抑鬱症”一直沉默著的世井義一卻在此時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叫道,“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沒人……”

哈,這種事情乾嘛要告訴你這個被溺愛大的小少爺。森由佐知子終於扯出了滿是諷刺意味的笑容,她不顧周圍人的眼神,自顧自從喉嚨裡擠出暢快的笑聲。

“反正已經動過手了,隆一那個讓人厭煩的家夥也早早處理掉好了。這就是我殺他的理由,名偵探先生。

女人將卷曲的長發理到後麵,慢慢從剛才爆發的情緒衝平息下來,“好了,現在信號也恢複了,你可以打電話,讓警察來把我這個殺人凶手帶走……”

你是為了我,才殺害世井隆一的,是嗎

一片死寂當中,站在中間的男人開口問道,他似乎還沒有從母親一直對自己隱瞞著病情這件事中緩過神來,連帶著聲音都在顫抖,眼神卻堅定的,第一次這樣直接迎接上自己長姐的視線。

“和你有什麼關係嗎”森由佐知子冷下臉色,“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我恨不得你這家夥立刻就……”

“那你為什麼要在那天晚上阻止我!”世井義一的嘶吼聲徹底蓋住了女人的反駁,“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當時你就應該看著我進去殺了他,而不是阻止我。”

“把我趕出去是不想讓我看見母親病發時痛苦的樣子是嗎你根本就不討厭我,還要裝成這幅樣子,和母親一起把我騙得團團轉,讓我以為你們都過得很好,都一點都不在乎我……”

已經快四十歲的男人揪住自己唯一親人的衣服,泣不成聲,“為什麼什麼都不讓我知道,為什麼明明關係已經這樣了你也要……

我都說了和你沒關係,鬆手

“至少…這輩子讓我從你嘴裡聽一句真話吧”他死死咬住嘴唇,從牙縫中擠出了那個已經三十餘年沒有喊出過的稱呼,“姐……為什麼。”

這個詞好像一下將滿手血腥的女人擊潰了。她狼狽的扭開頭,在讓人窒息的環境中張嘴喘息,才能讓翻騰跳動的心臟平息下來。

“因為我是你的姐姐。”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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