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去找?栗發男人一愣,瞬間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這樣說,他強笑著擺手,這麼大的雪陣平你出去找拋錨的車乾嘛……等山路重新通了以後找拖車來拉走不就好了…….
停、哪、裡、了。
鬆田陣平咬牙切齒的追問讓春日川格吾垂下眼睛,他嘴唇囁嚅了幾下,最後隻是小聲道,太黑了,沒怎麼記清楚,可能是半山腰的地方。
他說完後,室內又陷入一片沉默,明顯能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又在兩人對話中察覺到什麼,其他幾人都沒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他們兩個。
春日川格吾。鬆田陣平往前走了一步,徹底站在坐在沙發上那人的麵前,你一定要讓我把話說到這種地步是嗎?
男人的聲音很冷靜,春日川格吾甚至沒從裡麵聽出任何氣惱的情緒,但就是這樣,反而更讓人害怕。
就算這裡管理山區的部門效率再怎麼低下,以今天的降雪量,晚上七點之前一定會封閉進山的公路。就算你在七點,封路的前一秒鐘才重新開車往旅店趕,就算雪夜山路難行,一個半小時也夠到旅店了。
鬆田陣平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還有十三分鐘就是十一點。將近四個小時,足夠從山下走到這間旅館。
春日川格吾低下頭,感覺好幾道視線箭一樣射在自己身上,都快把他紮穿了。
自知理虧,他沉默了一會兒,隻能開口道歉,對不起…
隨便你吧。道歉這種話我聽多了,也不想再聽了。反正認不認錯你都是這樣,我行我素,永遠不會改。鬆田陣平放下一直抱胸的雙手,垂在腿邊握緊成拳。
對不起…但是,春日川格吾咬住下唇,我重新趕到山下的時候,已經因為今晚的降雪封路了,沒有其他辦法..
所有上山的公路都被封鎖了,車輛根本不可能通行。
完全沒有其他辦法可以來到這裡。但是這次…時隔七年好不容易湊齊的人,誰知道下一次團聚又是什麼時候。
而且鬆田他們不知道輾轉了多久才請到的假,實在是……不想讓他們失望。
春日川格吾猶豫再三,在係統那裡換了有保暖作用,看上去像是糖塊的商品,然後在山路旁邊找到了一條可以走的捷徑。
隻是沒想到,在快要到時本想整理一下衣服,沒想到月山朝裡那邊居然就有人在這個時候往窗外看。
他在月山朝裡看見淺川那美站起來時就感覺不對勁,本想快步趕到門口先用屋簷擋住自己,等那人從窗邊離開後自己先收拾一下,裝作車子在不遠處拋錨的樣子敲開門,結果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保暖的藥物雖然能保證身體不被凍傷,但仍然會受到溫度的影響,他邁開步子後小腿一麻,反而沒站穩,要不是剛好扶住了樹木,估計會直接跪倒在地上,手上本來已經止血的傷口因為這個動作又扯開了。
這種事情被好友發現的話,那真是怎麼看怎麼混蛋。
沒其他辦法就彆來。他的解釋被對方冷聲嗆了回去。
但是這個事情真的…….春日川格吾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他想了想,隻能小聲開口,很………重要。
能有多重要?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鬆田陣平這才惱火道,幾乎是吼出聲來,幾十公裡的山路,車都不讓開進來,你敢自己往裡麵走。想體驗一下截肢什麼感覺,還是想乾脆死在雪地裡,幾天後再被人從雪層下麵挖出來?
真的..氣得不輕啊。
栗發男人有些空白的大腦裡麵最先閃出這句話來,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臉黑得嚇人的爆破處王牌警察就繼續往下講。
你剛才在下麵乾什麼?要不是淺川剛好去窗邊,你想把手上的傷擋好再像沒事人一樣進來是嗎。鬆田陣平冷哼了一聲。你就這麼喜歡折騰自己,讓彆人擔心很有意思是嗎?!還是說受傷也是你感受自己價值的一部分?
不,陣平,我...
感覺到對方越說越激動,春日川格吾連忙伸手想去拉住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感覺顴骨處一疼,整個人被這股力道帶著往後倒了一下,背部砸在沙發上。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用手背擋住被對方結結實實打中,現在劇烈疼痛著的顴骨。
陣平!荻原研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按住自己幼馴染的肩膀,攔著他的動作著急道,你先冷靜一下,彆.
鬆田陣平拽開了他攔著自己的手,低頭正對上春日川格吾看過來的視線,好像之前的怒火也被這一拳打了出去,開口時已經恢複了之前沒有其他情緒的樣子,春日川格吾,這條命是你自己的,連你自己都可以不在….…那我也可以。
彆想讓我再管你。
說完最後一個字,鬆田陣平鬆開一直攥緊的拳頭,轉身就準備往外走去。
陣…….平。春日川格吾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才一陣驚慌,連忙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剛拽住那層不厚的布料,門把擰開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來。
他連忙鬆開拉著對方的手。
豐川紀香探頭進來,將終於找到的醫藥箱放在門口的櫃子上,她對屋內過於沉默的氣氛有些疑惑,還沒問出口就聽見那位剛來的客人笑著撓頭說道,這幾位警…先生在問汽車拋錨的事情。
他裝作知道幾人是警察,但是被要求不說出去的樣子。豐川紀香想起之前荻原研二說要暫時隱瞞他們警察身份的要求,一下便相信了,以為汽車拋錨也和突然的恐嚇信件有關係,連忙退出去給幾人留出空間。
門重新關上後,春日川格吾收起剛才擺給老板娘看的表情,伸手想要重新拉住對方的衣袖,但這次尚未碰到,就被鬆田陣平躲開了。
他頭也沒回的往外走,一直走到客廳中間的茶桌位置才略微停頓了一下,聲音很輕,但在安靜至極的室內,卻能清晰的讓沙發上的那人聽見。
有時候...真希望從來沒認識過你。
春日川格吾猛地睜大眼睛,伸出去想要拉住對方的手顫了一下。
陣平…怎麼說這種話啊…….一直站在兩人旁邊的荻原研二這才幾步追上去,想把眼看就要離開的人攔住,我們先坐下來好好聊一下,你..….
他說話間看清了自己幼馴染的表情,知道自己再怎麼勸都沒用,一直努力想攔著對方的手也放下“。
鬆田陣平推開門,一路向三樓房間走去,表情難看的讓原本想詢問春日川格吾情況的毛利蘭等人都不敢上前。
說完那通話後男人隻感覺頭暈目眩,他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還沒走進去就用餘光警見不遠處的房門從裡麵打開,被莉原研二勸去找衣物的月山朝裡懷裡抱著一條黑色的運動褲和藏藍的加絨衛衣。
他咬了咬牙,在黑發男人從自己身後路過時還是開口了,等一下。
……嗯?月山朝裡瞬間停住腳步,他有些猶豫的看向對方,還下意識以為剛才春日川格吾那邊的爭吵躲開了對方的視線,不知道鬆田陣平想說什麼。
男人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沒過多久,他拿著一件衣服走了出來,遞到對方手上。
月山朝裡低頭看向自己懷裡這件衣服,是無袖毛衣和襯衫的假兩件式,手臂處隻有薄薄一層襯衫布料,似乎選用的還是較為透氣的材質。
加絨衛衣會捂住傷口。給他穿這個。
說罷,也不等對方做出什麼反應,鬆田陣平轉身重新走回房間內,合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