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的和平時遊樂園裡工作人員穿的不太一樣,更像是把一個巨大的毛絨熊內裡掏空了一點留出空間然後鑽進去的,身體動作非常靈活,走路時毛茸茸的手連帶著身後的尾巴都一甩一甩,胸口居然還打著一個小小的領結。
他手裡還抱著一捧花,毛絨裝外麵的胸口處彆了一個寫著東西的小小胸針,似乎以為自己嚇到了麵前的護士小姐,他停下身來,努力從熊頭套的豆豆眼中看清了麵前的情況,從懷裡的花裡挑選了一朵遞給對方,“你好,我是民間兒童協會的,今天協會組織活動來醫院探望住院的小朋友們,打擾你們了實在不好意思。”
“不,沒有。”護士小姐瞬間紅了耳朵,接過那朵花後囑咐了幾句就匆匆走了。
毛茸茸的熊又鑽進了幾個病房後,終於來到這個前麵站著四個高大男人的奇怪病房前麵,晃了晃自己的手開口道,“幾位先生早安,請問裡麵的孩子現在醒了嗎?”
鬆田陣平眼角都不住抽了幾下,好半天才忍住去揪對方耳朵把那個家夥頭套拔下來的衝動,旁邊的諸伏景光已經伸手捂住了臉。
“醒了,請進吧。”安室透乾脆睜著眼睛說瞎話,迅速打開病房門把麵前這個毛絨熊放了進去,又在進去後將病房門上的玻璃遮掩住後才開口,“你在搞什麼?居然這個樣子過來。”
“沒想到吧!”
春日川柊吾迅速給了麵前正在抱怨的金發男人一個擁抱,又順手把手裡的花都放到了病房邊的床頭櫃上,然後做賊般跑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
“不悶嗎?”鬆田陣平無語道,他伸手拽住對方的熊耳朵四處看了看,“你不會是買了個毛絨玩偶然後把裡麵掏空自己鑽進去了吧?”
“拜托,那樣的話我就真的悶死在裡麵了好嗎?”藏在毛絨服裡的栗發男人晃了晃腦袋,小聲回應道,“這是我從一個地方租來的,今天不知道小鎮上做什麼活動,來租玩偶服的人很多,都是在店裡換好之後才走的,保證沒被人看見——”
“誰問你這個了?”
春日川柊吾沒有繼續和幾人聊下去,他從旁邊拉過凳子坐在了月山朝裡旁邊,用自己毛茸茸的熊掌給病床上昏睡的少年掖了掖被子。
還算溫馨的畫麵因為這個巨大的熊頭顯得詭異又好笑,幾人原本因為病床上的少年有些低沉的心情瞬間詭異起來。
感覺到四個人詭異的視線,他乾脆轉頭衝著幾人wink了一下,男人圓潤的眼睛完全被熊頭套擋住了,在其他人看來麵前的大毛絨熊隻是突然靈活的轉頭過來衝他們甩了一下腦袋,然後又轉了回去,看上去實在有點詭異又欠揍。
萩原研二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詭異的場麵,他先是對著坐在椅子上的大熊傻眼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那是誰,一時哭笑不得,“這是乾嘛,等小霧醒了後準備給他個驚喜?”
“這個某個精英警察為了不被人發現身份做的巧妙偽裝。”鬆田陣平嗤笑著解釋道,他伸手接過萩原研二懷裡的衣服,又從裡麵拿了一件寬大的外套給坐在旁邊的春日川柊吾遞過去。
栗發男人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外套早早就脫下來用來裹著床上那個差點被凍死的白發少年了,他有些尷尬的用熊掌撓了撓頭,把熊頭上的絨毛都揉亂了,這才結果外套搭在懷裡。
“現在什麼情況?”萩原研二小聲轉頭問伊達航,他是回旅館拿完衣服後見公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就騎著旅館那位廚師的摩托車下來的。
聽完詳細的前因後果後這才鬆了口氣,半長發的男人伸手捏了捏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的臉頰,小聲道,“真是嚇死我了,沒事就好。”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月山朝裡衝幾人笑了笑,然後有些無奈的將旁邊的熊頭往自己這邊拉的一點,然後把那塊被揉亂後看上去傻的不行的毛理順了。
真是...沒想到從外麵看這個毛絨服居然是這樣的,看上去真的是又呆又傻。
知道自己的頭套有多呆之後,春日川柊吾反而沒了之前耀武揚威的架勢,他默默把自己的熊頭往下埋了一點,幾個人就這樣有些沉默的在病房了守了一會兒後,男人有些猶豫的站起身來,“在這裡待得有些久了,我該走了。”
“你......現在就走嗎?”萩原研二噎了一下,“一會兒小霧醒來,最想看見的應該就是你和朝裡吧?”
“再待下去被人發現就不好了,畢竟我隻是民間兒童協會來探望病人嘛。”春日川柊吾站起身來,裝模作樣的給每個人都發了一朵花,“接下來還有好幾個病房,在其中一個停留太久也說不過去。”
半長發的那人看了他半天,最後隻能歎著氣晃了晃手裡的手機,“那拍個照等小霧醒了給他看好了,可千萬不能讓他錯過你現在這副樣子,反正都套著毛絨玩偶的衣服,也認不出來是誰...兒童協會的成員和探望的兒童拍張照應該沒什麼事。”
春日川柊吾藏在毛絨頭套下的眼睛一亮。
對哦,現在這樣就能拍照片了!
他迅速叉腰過去站在病床旁邊,把熊掌放在了昏睡著的男孩頭上,“朝裡朝裡,你站那邊。”
月山朝裡乾脆往床頭那邊再靠近了一點,把手搭在了對方毛茸茸的熊掌上,看向鏡頭,“一會兒要給你們也拍一張嗎?”
“當然要——”
萩原研二按下快門鍵,瞬間定格下了麵前的場景,病床上少年的眉毛早就放鬆下來,看上去不過隻是在酣睡,春日川柊吾擺出的姿勢就像是一隻暴走的熊鎮壓了人類,看上去耀武揚威又很嘚瑟,月山朝裡眼中滿是無語,像是強忍著才沒有捂住自己的臉。
“這張也算是SSR了吧?”半長發的男人拿著手機笑道,一邊的鬆田陣平湊上去一些,認真打量著這張照片。
栗發男人所有的特征都被寬大的毛絨玩偶服擋住了,擺出的姿勢裡也看不出任何他個人的影子,比起平時裡太陽一樣的家夥,更像是為了讓床上的少年看到照片時能開心刻意做的誇張動作,圓溜溜的豆豆眼看向鏡頭,臉頰上還有兩團巨大的圓圓的可愛紅暈,毛線縫出的嘴角固定在最讓人舒心的笑意上。
藏在裡麵的那個家夥到底是什麼表情?
黑卷發的男人皺眉苦大仇深的盯了一會兒這張照片,最後隻能移開視線。
完全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