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飛鳥與光(2 / 2)

眼看對方就要離開,灰原哀猶豫再三還是將他叫住了,女孩臉上隻有在涉及重要事情時才會出現的嚴肅表情讓江戶川柯南迅速站住腳步,兩人在其他人沒注意的情況下走到了開放式廚房的旁邊。

“他注射的藥物種類很雜亂,我用你提供的血液和毛發樣本做了很多實驗,他對於含有這方麵成分藥物的抗性很強,這顆膠囊裡的計量是你吃的那種藥物解藥的四倍,但是預估的有效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而且......”

女孩講完這些,又說了一大段滿是專業詞彙的話,看見對方一副完全沒聽懂的模樣後,灰原哀抿了下嘴唇,換了個表達方法,“換句話說,他身體裡藏著一個被十幾年前的實驗培養出的怪物,會吞噬掉大量的能量,並且在吸收藥物後會進化出相應的抗性。”

江戶川柯南一愣。

飛鳥霧確實一直吃的很多,但是仍然消瘦,為此鈴木園子還不知道用羨慕的眼光抱怨過多少次,至於抗藥性。

他第一次見對方吃藥就是溫泉旅遊的那一次,在住院期間,他再吃之前伊達航給的那款退燒藥就再也沒有犯困過。

“你的意思是......”

“他和你不一樣,大偵探。”灰原哀端起咖啡杯,並不去看對方的眼睛,“這是他唯一的機會,隻有三十分鐘,或許三十分鐘都不到。我勸你還是考慮好要不要把這個藥給他。這種曇花一現的東西,比從來沒有過還要痛苦。”

說完後,茶發女孩乾脆端著咖啡杯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原本隻有很多晦澀難懂書籍的寬大書架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上了一幅裝裱好的畫。女孩伸手將其取下來,熟練的打開畫框,翻到背麵,指尖猶豫著點上已經有些花的那行字。

隻是淺淺的幾句叮囑,卻像是把她一下帶回了那艘早已湮滅在大海的輪船,或者是很久以前可以在庭院內肆意堆雪人的下午。

女孩盯了畫像一會兒。

她其實並沒有這麼多時間來研究新的藥物,並且給一個從道理上來講與自己毫不相關的病症以及人研製出解藥,但是......

剛開始隻是本著作為組織曾經研究員對於這個居然能活到現在的奇跡的好奇,灰原哀嘗試著研究了那些血樣,卻沒想到在裡麵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東西。

是羽穀緲一直在注射的緩解劑。

應該已經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個藥物殘留的成分少到幾乎微不可聞的地步,要不是她對於這個藥劑實在是太過熟悉,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東西。

藥劑可以抗衡掉注射的試驗藥物的一部分,換句話說,作為稀有的還算成功的實驗體,這種藥可以保佑他不要死的那麼快。這種藥除了羽穀緲、貝爾摩德還有之後才被‘賜予’夢幻藥劑的琴酒外,其他在組織裡和白鼠一樣的實驗體是得不到的。

飛鳥霧能成為那些非法實驗室中救出來的孩子裡,唯一活著的那一個,和曾經注射過這個藥有很大關係。

可是...他從哪裡得到的緩解劑?

“會是......你嗎?”灰原哀看著那行字,低聲問道。

空蕩的臥室中連回音都沒有,她卻想起自己在實驗室中看到的關於對方身體的詳細數據,在自己和羽穀緲真正見麵的前一年,也就是飛鳥霧被送到福利院的第二年,羽穀緲因為未按時注射緩和劑引起了強烈的並發症,差點死在組織的試驗台上。

那一次他並不在常年定居的波士頓,而是在日本執行任務,報告中所記錄的原因也是在任務途中緩和劑破碎。

如果並不是這樣,而是他在福利院裡看見了一個馬上要以為實驗病亡的孩子,並且用自己隨身攜帶的藥劑,讓那個孩子還算平安的活到了現在。

......他為什麼要去福利院。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灰原哀將自己的畫像妥帖的放回麵前的畫框當中,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羽穀緲是去見自己弟弟的。

也許隻是站在福利院高大的鐵欄杆外麵,緊緊看著裡麵的燈光由明到滅,然後踏著被月光映亮的小路,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當中。

.

羽穀緲抿下這一口酒,然後將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酒杯放到了一邊。

他剛才莫名騰起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上次有這種預感還是彆墅那次自己按照世界邏輯被動補齊了相關的人設時,江戶川柯南看著那片寫滿字的牆沉默的時候。

不會又來吧?

可惜這次是真正的劇場版,和遊輪上無論做什麼都會被立刻放在漫畫上的其他案子不一樣,估計要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後,論壇才會有相應的討論。

真是...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男人眯起眼睛,冷灰色的眸子閃過一道暗光,他將酒杯放在吧台上時用了點力氣,不在少數知道他牙齒裡惱人裝置的酒保以為這杯酒不喝麵前這位大人的胃口,連聲道歉後戰戰兢兢的重新調製了一杯。

清晨的酒吧很冷清,再加上有羽穀緲這個凶名遠揚的人在,原本就沒幾個人的酒吧更加寂靜了一些,隻有他旁邊那個有著一頭斑白頭發的男人將手裡的酒一飲而儘後,笑著撐頭看向他,“君度。”

羽穀緲轉頭看向今天的“合作者”,組織的實驗員。

組織那邊對於尋找實驗對象確實很重視,即使沒有人相信十幾年前被警察從實驗室中救走的‘苟延殘喘’的實驗體現在還能活著,卻仍然為他提供了尋找的資金和人員,甚至讓琴酒和他前來接應。

琴酒這個勞模來乾這個他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這家夥什麼都乾,但是為什麼把他也喊來了。

自己這個專職暗殺的成員不會也要變成什麼活都乾的新進勞模吧?

不過也好,要是真讓旁邊那個腦子看上去不太對勁的家夥找到飛鳥霧就完蛋了,自己在的話還能周旋幾下,最好讓琴酒那個疑心病手上再添一條組織‘冤魂’,反正這事他乾的也挺多。

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位傳聞中不太正常的科學怪人至少在他麵前表現的正常一點。

並沒有多大年紀的男人亂糟糟的頭發中一半都是白的,目光從,麵前那人殷紅的嘴唇掃下去,打量了半天後,用一種讚歎般的語氣說道,“我一直對你躺在實驗台上的樣子很感興趣,可惜這並不是我的任務,沒法親自研究真是件憾事,把針管注射到你血管裡的感覺一定非常美妙。”

...收回前言,這家夥不管在實驗室還是外麵腦子都非常不正常。

羽穀緲隱晦的翻了個白眼,“我對你被匕首劃破喉嚨的樣子也很感興趣。”

他想不起來對方的代號是什麼,但這也並不是什麼必要的事情。黑發男人用戴著手套的手端起麵前的酒杯,裡麵淺金色的液體在光下簡直要蕩出星輝來。

冰冷的酒杯抵在唇邊,酒獨有的醇香瞬間縈繞在鼻尖,他淺淺抿了一點,因為沒法將這杯無論口感還是調製手法都堪稱上佳的佳釀送進嘴裡,心情反而更差了一點。

旁邊那人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實在讓人不舒服,反正沒要求自己一定要和那個家夥一起行動,不如先走。

他乾脆將錢壓在酒杯下麵,起身率先離開了作為任務交接處的酒吧。

看著君度離開的背影,又看看自己麵前連著兩杯對方抿一口就放下的酒,從業二十餘年的酒保左右看了看,終於忍不住端起其中的一杯來,往在自己試酒的杯子裡倒了一點,然後細細品下。

味道沒什麼不對......吧?

但是,但是看君度的反應,已經是難喝到抿一口就放下的程度了啊!

難道我的味覺已經出現問題了,手藝還退步到了這種地步?

看著麵前的兩杯酒,酒保沉默著將酒液儘數倒光,然後陷入了深深的自閉當中。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