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句話,博摩爾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被視線中帶著的高高在上的憐憫意味搞得心煩意亂,飛鳥霧乾脆閉上眼睛偏過頭去,不再理會對方。
幸好在男人說出下一句讓他想要當場重拳出擊的話前,門就忽然被從外麵打開,原本被博摩爾要求在外麵等候的幾人又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都失去了之前氣定神閒的模樣。
“大廳那邊出事了!”走在前麵那人說道,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地麵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歹徒拽著門罵了一聲,這才穩住身形,“快走!”
“先把他帶上。”
聞言,男人幾步走到博摩爾麵前想將跌坐在地上的飛鳥霧拉拽起來,白發少年剛在對方的拉扯下站起身來,就因為被子彈射穿的腳腕不住往下滑落,一副怎麼都站不住的樣子。
他皺起眉頭,不滿的衝著研究員嚷嚷道,“現在誰有空帶這種累贅一起走?”
“累贅?”博摩爾冷笑了一聲,“他可不是累贅,是保命符,要是今晚不把他帶回去,彆說是你們這些人,連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我...”蒙麵的男人皺起眉頭,嫌臉上蒙著的布礙事一樣,將其拽了下來,“要是帶上他,我們連晚上都不一定能活到!”
“那你自己走。看大廳的情況你們這次的任務也沒完成,你空手出去,是準備吃琴酒的槍子,還是讓君度的刀見見血?”研究員哼笑道,轉頭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將功補過這個詞,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將功補過?就怕到時候我的功勞,彌補的是你的過錯。”
飛鳥霧夾在兩人中間,終於忍不住轉頭歎了口氣,藏在淩亂的白色發絲下的眼睛不住往上翻了一下,很是無語的樣子。
你們有這糾結的功夫,早扛著他跑了好嗎......不過多吵會兒也不錯,等月山朝裡那邊情況穩定了還能直接來撈自己。
想到這裡,扶著牆勉強站立住的白發少年表麵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是心裡已經冒出了一個同樣白發的扛旗小人,衝著麵前的這兩個表情都不大好看的家夥舞旗呐喊,‘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最喜歡看你們黑方內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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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大廳——
月山朝裡剛知道男孩已經發現了飛鳥霧被帶走這件事情,就感覺腳下一晃。
巨大的爆炸聲從幾人上來時乘坐的觀光電梯處傳來,他們居然在那個唯一通向下方的電梯和旁邊幾人剛才逛過的展廳中都安裝了炸彈,隨著爆炸,門口的建築轟然倒塌,徹底封死了唯一通向下方的出口。
戴著麵罩的健壯男人持槍對著頭頂上方掃射了一圈,瞬間壓住了會場內部因為爆炸而響起的尖叫和哭聲。
江戶川柯南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焦急,他死死咬了一下下唇,用些許的疼痛感將自己心裡的不安壓了下去,這才重新觀察起周圍。
紅蠍是一個專門盜竊珠寶字畫的盜竊組織,他們的目標通常是各大展覽,以參觀的展客作為人質,在成功劫走目標後製造混亂,在警方營救人質時趁機脫身,每次行動都會造成較大的人質傷亡。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關於這個組織的案件應該被歸於SAT的管轄範圍?如果隻是普通的盜竊自然是搜查二課的職責,但是紅蠍涉及劫持飛機、船隻,占領建築物,有的時候甚至用炸彈襲擊扣押的人質,已經完全可以被納入SAT所負責的恐怖事件當中了。
而且...在兩年前,包括紅蠍頭目會澤川在內的大部分成員被抓捕入獄後,這個組織就銷聲匿跡了。
男孩正低頭沉思著,就感覺旁邊有人拉了他一把,江戶川柯南這才抬頭看去,隻見月山朝裡衝他微微朝著另外一邊偏了偏頭。
相處了好幾年的默契讓小偵探瞬間意會,他轉頭順著剛才黑發男人暗示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站在出口旁邊的一個歹徒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下了自己擋著眼睛的護目鏡,正低頭看表。他的左邊,不到十米處的地方,另一個端著槍的男人也時不時看向自己的手表。
看來這次他們也準備了炸彈。
還有他們站的位置也不太對勁。月山朝裡眯起眼睛,那些出口的位置,比如觀光電梯的出口和通向另外一棟大樓的聯絡橋反而沒幾個歹徒在守著,大多數人都集中在離通向觀光廳二樓的樓梯處。
真是一副隨時都要跑掉的樣子。
黑發男人腹誹道。在用了好幾個人質威脅後,警方那邊無奈之下,將會澤川從警視廳中押送了出去,以求紅蠍保證人質的絕對安全。
“......確認已經把人送出來了。”從樓梯處走到大廳的歹徒湊到頭領耳邊,低聲道,但是微小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仍然明顯。
頭目打扮的男人這才露出笑意來,他看了看大廳內惶恐不安的人質,笑道,“看來到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他擺了擺手,雙手抱頭蹲在最前麵的幾個人立即被拉拽起來,向通向觀光層二樓的樓梯處走去。
“我、我們安全了?”人群當中傳來一道細微的詢問聲,那人在出聲後被尋著聲音對準自己的槍口嚇出了一頭冷汗,連忙往後躲了一點,“你們的條件警方已經滿足了,我們是不是安、安全了。”
“很可惜。”頭領擺了擺手,“還是把你們永遠留在這裡比較好,再見。”
說罷,他不顧瞬間騷亂起來的大廳,直接帶人從樓梯處撤離到了觀光層的二樓。
大部分人都撤離到了樓上,似乎以為這些手無寸鐵的人質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剩下的隻有兩個持槍的人,也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樣子。
月山朝裡眯起眼睛,看見其中一人手上拿著剛才的遙控器。
看來是準備等會澤川那邊完全得手後再行撤離,再在撤離時立刻引爆炸彈,讓他們這些人質都給這棟無辜受累的建築物陪葬。
那幾人走時還帶走了幾個業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美其名曰是要在手上留夠籌碼,其實那些人,包括這次被盯上的飛鳥霧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這是組織另一套慣用的手法,與名為紅蠍的盜竊團夥合作,為其提供相應的資金和條件,而紅蠍則要將宴會內組織需要的人完好無缺的帶回去,比如那些組織最需要的科研人員、醫生或者是軟件設計師,在將人帶走撤離時再引爆炸彈,大量沒有價值的普通人質在爆炸中喪生,由此讓警方以為被他們帶走的那些人早已死於連屍體都無法找到的爆炸。
比起突然失蹤後引來的包括媒體和警方在內的一係列麻煩,這種方式雖然過程麻煩,但是警方所有的注意力都會放在紅蠍和珠寶字畫的丟失上,沒有任何後續的麻煩。
會澤川關押了兩年都沒吐露出這個秘密,不知道這次事件結束,一直掩護著紅蠍和組織的這位前首領知道他們大費周章的挾持這麼多人質,隻是為了滅自己的口後,還會不會這麼守口如瓶。
月山朝裡倒是傾向於不會,他身上的信息太多,如果全說出來了憑借之前的所作所為,一定會被判處死刑,會澤川很大概率會為了苟且偷生一直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