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飛鳥與光(2 / 2)

【你準備怎麼躲?後麵的人可是窮追不舍啊。】

‘嘶......’兩人說話間,黑發男人被子彈射中的肩膀,不住發出一聲吸氣聲。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事,‘去找羽穀緲撈我。’

關鍵時候,還是得羽穀緲來撈人!

【你現在過去的話,不知道是他救你還是你救他。】

係統不住潑涼水道。

因為係統的這句話,黑發男人立刻想起了羽穀緲那邊的情況,隻感覺被痛擊過的背部和肩膀疼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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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米之外,剛才一人一係統談論的人正靠在牆上。

羽穀緲低著頭,戴著手套的手死死捂住腹部,湧出的血把手套的布料潤濕後直接粘黏在了手指上,很不舒服。

出任務的時候他嫌麻煩,從來不會帶春日川柊吾定期送來的止疼片,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

剛才為了在琴酒的監視下給來營救剩下的人質的特警放水,結果誰知道直接被幾發子彈射中了腹部,他雖然是馬甲,但是說到底隻是一張卡牌,卡牌的磨損不會因為時間倒轉而消失,就算倒轉回對方沒開槍前傷口仍然會存在,也就是說隻要受了傷就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回的事情,隻能自己等傷口痊愈。

他隻能有些狼狽的離開現場,暫時躲到這個地方來處理傷口。

疼死了......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之前的正麵衝突中自己的耳麥被打掉了,沒了那個作為監管者的琴酒的時刻監聽,自己的行動方便不少。

他咬緊下唇,原本殷紅的嘴唇都變得有些慘白,在鬆開後,被狠狠咬過的下唇反而略微破皮紅腫起來。劇烈的疼痛被藥物作用放大了幾倍,讓羽穀緲的唇齒間泄出幾絲喘息,他合上眼睛,烏羽般的睫毛顫抖著,遮住了明亮的冷灰色眼眸。

男人穿著的長風衣不合適裁剪,又實在找不到什麼東西能暫時綁住傷口止血,隻能徒勞的用手捂住,然後背靠著牆,慢慢把自己撐起來。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是刻意放輕的腳步,來人顯然受過專業的訓練,要不是這裡太過寂靜,以及這位殺手因為藥物作用比常人更靈敏的聽覺,根本察覺不到。

這種腳步聲,不是警方派來的特警,就是組織還沒有撤離的人。

這兩種他倒是都不怕,沒有像那些歹徒一樣戴著麵罩穿著作戰服,羽穀緲仍然貫徹自己一貫的風格,一副來觀展一樣的打扮普通打扮,剛才雖說是和特警起了正麵衝突,但是這種什麼都看不清的情況下,他離那麼遠,又習慣在暗處行動,特警連人影都看的有些模糊,根本不可能認出來他,估計會被當成不小心困在裡麵的展客。

至於為什麼會沒像其他人一樣戴護目鏡,隨便糊弄一下也能過去。如果是組織的人就更好辦了,他還能用對方的物資處理下傷口。

這樣盤算著,為了保險起見男人還是從腰側抽出了匕首,將身體緊貼著牆壁,等待著對方的靠近。

不是特警,也不是組織的人,居然隻是個普通展客嗎?

那人走進來時,羽穀緲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的衣服,居然隻是一件普通的毛衣,不是任何一方所穿的作戰服。

是普通人嗎...普通人為什麼會用這種專業的姿勢走路,而且這件毛衣看起來眼熟......

是赤井秀一!我說怎麼這麼眼熟,今天早上他還穿著這身去末光蒼介那裡晃過啊!

他剛才還說來的是誰都不怕,但是這可是赤井秀一啊!

自己在組織裡和這個家夥的關係可算不上好,不對...他和誰的關係都不好,但是臥底時期的阿卡伊給他的感覺...並不像其他兩個人一樣。

畢竟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是春日川柊吾的同期好友,他當然也會不動聲色的幫襯一下,雖然在那件事過後他就再也沒乾過這種事情,但是對待赤井秀一的態度倒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誰讓萊伊有的時候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有些像琴酒,他作為上司沒把這個家夥安排到農場種地就不錯了!

羽穀緲咬緊牙關,思索間立刻就展開了攻勢,冰涼的刀刃在他的手指間翻轉了一圈後,猛地向對方刺去,揮出時用了十成力道。

衝矢昴打扮的赤井秀一藏在眼鏡下的墨綠色眸子閃過一絲冷光,迅速伸手截住對方的手腕,一擊未中後,對方果然迅速後退拉開距離。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FBI的狗。”兩人各立在小展廳內部的兩側,羽穀緲冷灰色的眸子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反而亮的驚人,像是吸收了所有從外麵映進來的微弱光線一般,他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帶著諷刺意味的開口道,“無家可歸了嗎?”

謝謝波本,沒少給我提供新的詞彙...總感覺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了,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在羽穀緲腹誹時,赤井秀一聽完這句話,猛地睜開了一直眯著的眼睛,墨綠色的眸子比剛才差點刺中他肩膀的刀刃還要鋒利,他繃緊嘴角,連帶著作為衝矢昴時一直帶著的若有若無的笑意都退了下去,眼中滿是寒意。

君度完全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從對方的話語中聽不出來任何的試探意味,完全是篤定的說出了自己是那位在組織眼中已經死亡的赤井秀一這個事實。

看來,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了。把君度殺掉,或者抓回去。

赤井秀一眯起眼睛,因為信息偏差,他對君度的態度比公安組的那兩位冷硬不少,雖然知道了諸伏景光還活著的消息後對於這位組織最鋒利的刀有了許多猜測,但終究隻是猜測。

他曾經不止一次看過對方熟練的揮舞那兩把匕首,就像是冰冷的刀刃已經是他身體中的一部分了一樣,君度無論是速度還是攻勢都快速狠辣,但是單論力量的話卻不夠格,而且.....這次的動作慢了一點。

強攻一定比和對方比拚技巧有效。

想明白這點後,赤井秀一不再猶豫,先一步衝對方攻去,對方果然在瞬間躲開了這一拳,直接撤向了右側。

羽穀緲看似輕鬆的躲開了對方的進攻,但實際上卻是暗暗咬住了牙關,他腹部的傷口實在有些阻礙行動,這次對上赤井秀一,幾乎沒有任何打贏的可能,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找機會撤離。

雖然有點丟人,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被這個家夥直接抓回去,或者在此撕卡才是大問題。

輕巧落在赤井秀一旁邊的羽穀緲迅速調整動作,從對方最不易防守的位置攻去,沒想到因為傷勢過重,動作有片刻的遲緩,居然直接被早有防備的FBI探員拽住的手腕。

手腕被拽住後他迅速調轉匕首,劃向對方的手臂處,君度手中淬毒的匕首算是赫赫有名,看見他的動作後,赤井秀一果然為了躲避劃來的刀刃,暫時鬆開了他的手腕。

兩人就在室內纏鬥了一會兒,好幾次羽穀緲想找準機會脫身都被對方拽了回來,腹部在劇烈的打鬥中疼的更加厲害,在他又一次躲開對方的攻擊時終於因為動作撕扯到了早已鮮血淋漓的傷口,整個人頓在原地,動作遲緩了片刻。

下一秒,男人隻感覺天旋地轉,就在他剛才因為傷勢分神的時候,赤井秀一直接將他拿著匕首的手腕拽住,不知道按中了哪個位置,羽穀緲雙手一麻,匕首居然脫手落在了地上。

見對方已經失去了武器,赤井秀一眯起眼睛,直接將人往自己這裡一拽,他單手就拽住了對方兩隻手的手腕,將其以雙手手腕被扼住舉過頭頂的姿勢控製住了。

羽穀緲能感覺到自己的背部因為這個姿勢都快要貼上對方的胸口處,但是他卻無力反抗,反複撕裂的槍傷讓他恨不得現在就吞上十瓶止疼片然後昏睡過去。

“嗯?”

赤井秀一不住因為過於輕鬆的壓製住對方這件事情有些疑惑,兩人挨的很近,讓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位兩手手腕能被自己一隻手全部裹挾住的殺手正微微顫抖著。

他挑起一邊眉毛,就著這個姿勢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探向對方的腹部,在他纖細卻極具爆發力的腰腹處細細探過,摸到了一手溫熱的血。

原來是受傷了。

這位FBI探員沒有絲毫趁人之危的不好意思,反而從唇齒間泄出些許的笑音來,原本隻是輕搭在對方腹部的手微微用力一按,果然聽見身前那人抖著肩膀從唇齒間擠出了幾聲低低的呻/吟。

羽穀緲隻感覺自己的汗水都順著額角落了下去,劃過臉頰,不斷往下淌,潤濕了一小片皮膚和布料,中了兩顆還是三顆子彈的腹部因為被人毫不留情的按著,幾乎要抽搐起來。

......當初就應該讓飛鳥霧在那碗奶油烏冬麵裡加十倍的糖,直接把你甜死在咖啡廳裡!

他咬牙想著,不住往旁邊躲去,想把自己本就是弱點、現在還因為中槍直接變成致命點的腰腹部從對方手裡解放出來。

“彆動。”赤井秀一壓低聲音威脅道,他感覺到有幾滴液體在剛才砸在了自己撫摸著君度腹部的手上,一時動作也頓住了片刻,之後才想明白,這家夥可不是什麼會因為疼痛掉眼淚的人,應該隻是汗水。

說完後,王牌探員先生也不顧對方的反映,直接自顧自撫摸著對方的傷口,檢查起情況。

看來真的很嚴重,要是再不處理,一會兒撐不住可就麻煩了。

這樣想著,他把匕首踢得更遠了一些,乾脆直接調轉姿勢,將君度的雙手捆在了身後,然後按著他的肩膀往牆上摔去。

背部砸到牆時,羽穀緲不住低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吸氣聲,他眯起眼睛,努力撐住了身體,才沒有順著牆往下滑落。

赤井秀一站在他麵前,投下的陰影能把因為疼痛微微佝僂著背部的羽穀緲完全罩進去,男人眯起冷灰色的眸子咬牙抬頭看向對方。

知道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後,赤井秀一就再也沒有半分遮掩的意思,他墨綠色的瞳孔被些許光照出了亮色,但是其他地方仍然藏在黑暗當中,麵容也有些模糊,唯有那雙眼睛中的情緒,射穿了所有的昏暗,直直刺向了羽穀緲。

狼一樣的人。

羽穀緲眯起眼睛,因為這個場景,終於從記憶裡回想出了什麼早該忘掉的場麵。

這兩個人這種時候真是該死的相像。

即使他對琴酒沒有絲毫的畏懼,但是身體卻早已記住幾年前被琴酒一寸寸折斷骨頭時的疼痛,羽穀緲咬咬牙偏開頭去,讓自己從這段記憶裡抽身出來。

這小小的一點情緒對他來說不過隻是一兩秒的時間,但是卻分毫不差的落在了赤井秀一的眼裡。

還帶著溫和的研究生偽裝的男人正在思索可以用什麼東西給麵前這個落入自己手裡的代號成員包紮傷口,看見對方轉瞬即逝的表情後,他不住挑起半邊眉毛,隨後很快想明白了什麼,開口道。

“他對你做過什麼?”

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鏡,眼中滿是探究和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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