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並沒有得到回應,安室透就知道前麵這家夥肯定已經認出來了。
他們在警校的時候就經常調侃春日川柊吾有一個‘狗鼻子’,不管是誰靠近都能靠著味道迅速識彆出來,按照那家夥的話來說,他們其他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而且很好認,真要讓他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又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概是種獨屬於這個家夥的特異功能。
果然,在他鬆開手,打開庫房內的燈光後,轉頭就對上了一雙寫滿了‘無語’兩個大字的死魚眼。
春日川柊吾不知道是怎麼用自己又大又圓的那雙眼睛擺出這幅表情的,他見四處無人,乾脆摘掉了臉上犯人的麵具,又伸手戳了戳對方的,拖著長音道,“拜托,演上癮了是吧,嚇得我差點就動手了——你們服務人員也要戴麵具嗎?”
麵前穿著波本三件套的男人像是一位真正的服務生一樣帶著薄手套,和當時在列車上差不多的襯衫和黑色馬甲背心將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再加上領結位置綴著的寶石,看的坐在輪椅上那人一陣驚歎。
真不愧是論壇裡人氣最高的家夥,隻可惜那張娃娃臉被擋在麵具後麵了,要是露出來殺傷力估計翻倍。
“除了負責檢驗邀請函和行李的那些人,其他都被要求戴上了這種麵具,不過和客人收到的相比,樣式就簡單很多。”說著,安室透將自己臉上的麵具取了下來,遞給對方。
春日川柊吾接過,和自己那個放在一起看了看,果然他們的隻是普通的白色麵具,上麵並沒有那些複雜的紋路。
“你們幾個哪裡找來的劇本。”將自己的麵具拿回來後,金發黑皮的男人終於想起來自己剛才在門外看見的那一幕,一時感覺好笑,“都能去演電視劇了。”
“前幾天去那個鬆永家拜訪的時候,我們可是看見過更刺激的現場版。”回想起當時圍觀到的情況,坐在輪椅上假扮小少爺的警官抽了抽嘴角,“反正這裡的人都留著心眼,不如一上來就鬨一下,讓他們識彆身份,還能放鬆點警惕。”
“你們進門時演了那一出,他們的疑慮應該少了不少,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挺樂在其中的。”安室透有些無奈,在警校萩原研二那幾個家夥扮成腦子不大靈光的家夥闖進被劫持的便利店時就是這幅模樣。
“我倒是挺樂在其中的,不過萩原就不一定了......對吧,管家?”
早就感覺到外麵有人靠近的安室透和春日川柊吾同時轉頭,剛好推開門的那個穿著管家製服的半長發男人抽了抽嘴角,終於裝不下去了,幾步過來使勁按住了輪椅上那人毛茸茸的頭發,聲音裡滿是威脅,“居然跑到這裡來了,可讓我好找啊,小少爺。”
萩原研二手裡拿著手機,不過屏幕上確實一片黑色,正中央的位置有好幾個顏色不一樣,快要重合在一起的圓點,顯示的正是安室透的位置。
春日川柊吾立刻縮了縮脖子,“上船之前說好的怎麼演都不生氣的!”
“幸好是我來當這個冤大頭,要是小陣平是管家,等任務結束你就慘了......不過也隻有你們兩個都是卷毛的家夥才能演兄弟。”半長發的男人使勁磨蹭了幾下對方的卷毛,之後才想起還有正式,“東西帶來了嗎?”
“喂喂——”春日川警官立刻眯起眼睛,感覺自己在這七年裡刻在DNA裡的某些因素都已經因為這句話蠢蠢欲動起來,“你這樣真的很像是在搞什麼黑貨交易好嗎,作為緝.毒警察還真想給你們兩個一人一副手銬......”
作為幾人中唯一一個上船不用被檢查行李的組織成員,船上所有人的裝備都由安室透一個人運送上船,再在交接的時候分給其他人,現在這位背負著各種違規裝置的家夥腳邊就是一個不大的盒子,上麵印著葡萄酒的標簽,活像春日川柊吾抓過很多的那種走.私犯。
‘走.私犯’打開箱子,第一層即使整艘遊輪最違紀的東西。輪椅上的警官一眼就認出來了陪伴自己七年的那把配槍,眼睛亮晶晶的把它拿了起來,彆在了腰側,又用較為寬大的外套擋住了。
“彆光顧著拿自己那把。”本次行動的指揮官敲了敲他,翻出另外兩把手.槍來,“這是鬆田和那個......”
安室透遲疑了一下,顯然是在懷疑給現在才在上小學一年級的那家夥手.槍的行為是否合適,不過既然參與的行動,那個小男孩皮下又是已經十七歲的工藤新一,配槍倒是沒什麼問題,“和那個小偵探的。隻有你這件衣服藏的下這麼多東西。”
於是春日川柊吾身上揣上了三把槍,從有配槍的帥氣小少爺變成了走私犯同夥。
他撇了撇嘴,乾脆和旁邊的萩原研二一起湊過去研究起其他東西,後者從裡麵拿出來了好幾個耳飾,抽了抽嘴角道,“這個是什麼?”
這些耳飾每個的樣式都不一樣,看上去和普通的沒什麼區彆,有的是比較誇張的耳墜,有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色調都很低調的耳釘,之間看不出任何聯係。
“那位阿笠博士的發明,耳墜形的對講機,在耳朵上掛著就行,耳夾耳釘兩用。”安室透儘職儘責的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功能,“附帶定位功能。”
“那個博士還真是厲害......”萩原研二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隻見屏幕上代表這些定位的圓點都擠在一起,春日川柊吾拿著定位器操控著輪椅往後麵溜了一大段,除了安室透已經戴在自己耳朵上的那個之外,其他幾個圓點都跟著一起往旁邊移動了一點。
“......這個是?”
半長發的男人正要關掉手機,卻在將放大的定位界麵調回初始數值時看見了船隻另一頭,一個暗色的圓點,他問出口後才想起來之前開會時說過,這次安室透主要的搭檔是一位會給公安提供信息的組織成員,“君度...?”
“嗯。”安室透頓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現在應該在船頭的休息室那邊。”
“所以你們兩個現在是...呃...服務生二人組?”萩原研二抽了抽嘴角,顯然沒辦法把那個傳說中殺伐果斷,還給了柊吾一刀的殺手和服務生這個詞聯係起來,這種感覺就像當時發現警校第一在咖啡廳打工一樣震撼。
當慣了服務生的金發黑皮的男人表情也微妙起來,他轉頭咳嗽了幾聲,“...也算是。”
大概每個組織成員都拜托不了當服務生的命運,希望這個職業有朝一日琴酒也能來勝任。不過這家夥穿他這種類型的服務生服裝好像不太合適,這種服務型的衣服還有哪些選項?也就比較常見的這種類西服的裝飾,還有中餐廳那種中國風的服裝,要不就是女仆店的......
等等......!
想象了一下這位銀長發的topkiller穿著女仆裝扮演服務生給客人倒酒的樣子,安室透不住打了個寒顫,表情都空白了起來。
光是想想...都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
“柊吾。”萩原研二蹙了蹙眉頭,似乎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挑明,但是仍然忍不住多問,“他應該是...月山那位失蹤的兄長吧?”
“啊......”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出這句話,春日川柊吾卡殼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頸間那道已經用易容工具擋掉的長疤,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出回應,“我和他接觸並不多,但是有八分把握...應該就是他。他們兄弟倆的眼睛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吧...?”
幸好這次無論是乘客還是服務生都要求佩戴麵具,眼部較為狹小的開口可以完美的擋住眼睛處熟悉的弧度,讓人辨識不出來。
“你當時果然是因為發現了這個才分神被割破喉嚨的吧?”萩原研二看著他。
“我想他應該也認出我了。”春日川柊吾頓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道。他倒是有些害怕自己的好友因為當初這場無法控製的‘我打我自己’戲碼遷怒君度。男人放下摸自己脖頸的手,“如果沒認出我,說不定你們每個月就要去墓地那裡給我...嘶!”
“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安室透黑著臉,使勁給他頭上來了一下,“你這家夥不是最忌諱這種話了嗎,不讓我們說,自己倒是說得歡快的不行。”
“這哪是不吉利的話,隻是假設一下——”春日川柊吾拖著抱怨道,“當初不就是為了幫朝裡找親人才報考警校的,雖然是陰錯陽差,但是至少找到了,而且我也沒什麼大事,這不是好事嘛。”
“被割破喉嚨送進ICU還是好事,你這家夥真的是......”萩原研二無奈的瞥了他一樣,將手裡有點誇張的耳墜收好後,衝著安室透道,“他...有沒有可能......”
“現在還不知道。”知道自己好友在問所有事情都落幕後君度會怎麼處理的問題,金發黑皮的男人垂了垂眼睛,“他手上人命太多了,很難完全......我和景光會儘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