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的機關地毯在他們落下後很快重新合攏,把會場內明亮的光線都擋在了外麵。
暗道內一片黑暗,幸好月山朝裡之前在春日川柊吾那邊有過經驗,他緊閉了一下眼睛,很快適應過來這種過於昏暗的環境。
他扶著牆站起身來,扶了扶自己臉上屬於衝矢昴的麵具,等確定牢牢用綁帶固定在臉上後才放下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長方形通道,他們一行人站在這裡麵顯得格外擁擠,暗道中沒有通風口,空氣稀薄。
比起之前春日川柊吾所在的那個因為有少許光亮,即使昏暗但是至少能看清楚事物的暗道,這個暗道完全處在一種雙手不見五指的狀態,如果不是剛才他們摔下來的時候上麵的入口還沒有合攏,讓些許光亮灑了進來,他們恐怕連飛射而來的飛鏢都看不清楚。
他伸手抵在牆麵上,涼意很快順著與牆麵相接的皮膚蔓延到全身,吸取了上次在外國彆墅裡開了夜視作弊結果因為表現太明顯被狂寫劇本的教訓,月山朝裡讓係統把夜視打開後,還是假裝和其他人一樣看不太清楚,一點點摸著牆麵,終於探到了第一個出口。
室內一共有三個向外的通道,月山朝裡摸到第一處後並沒有立刻說話,等看見有人招到了其他入口時,才開口道,“這裡還有一個。”
“居然有三個出口。”江戶川柯南皺起眉頭,他繞著房間內走了一圈,將房間內上上下下都轉了一圈,門的周圍沒有任何機關,也沒有刻字或是任何像是在提示正確通道的設置。
“應該隻是前往三個不同地方的通道。”衝矢昴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也就是說,這三個暗道都是安全的,和之前他們遇見過的非生即死的選擇完全不同,這三個都可以算得上正確答案。
一起行動的話,一是效率太低,二是有那兩個疑似朗姆的人在,他們的行動會很不方便,說不定還會讓朗姆生疑。不過分開走的話,怎麼分組和聯係都是問題。
安室透在黑暗中略微調整了一下掛在耳朵上的聯絡器,原本一片模糊的電音在他們掉下暗道後終於變成了一片寂靜,他嘗試著向旁邊的鬆田陣平撥出通信,原本正低頭沉思的後者立刻頓住動作,將手按在了耳麥上。
看來他們隻是把會場內部的信號全部屏蔽了。
這樣一來聯係就方便很多,見思索過後,所有人都同意了分成三路走,毛利小五郎從口袋裡抽出一包煙來,決定用抽簽的方式來決定。
雖然知道這種隨機的抽簽能讓朗姆放鬆警惕,月山朝裡還是在心裡暗暗吐槽了一句實在是太隨便了吧。
按照現在的情況,除了因為年紀太小所以自動和家長毛利小五郎綁定在一起的江戶川柯南外,還剩下七個人,一定會有兩組是兩個人結伴而行。
隻要不和衝矢昴獨處,和誰一起走都沒什麼問題。
抽出已經撕成不用長短,放在煙盒裡的煙時,月山朝裡看了一眼剛才幫自己換上麵具的衝矢昴,很不好意思的在心裡祈禱了一下。
不管是他和琴酒某種程度上很相似的眼睛,還是之前大樓上和羽穀緲對上時的表現,都讓他潛意識裡對對方有些犯怵。
總之是完全應付不過來的那種類型。
月山朝裡想著,又看了一眼衝矢昴手裡捏著的煙,借著係統的夜市功能,他很容易就看清了對方手裡捏著一個細長的,並沒有被撕開的煙,而自己手裡的煙很短,隻有三分之一的樣子。
黑發男人這才鬆了口氣。
“我的是中等長度的煙。”毛利小五郎道,即使現在一片黑暗,還是舉起了手裡的煙向所有人示意道,“誰和我是一樣的?”
“我是。”
空氣安靜了一下後,川島明義開口道,他並沒有將自己剛才抽到的煙拿出來,隻是扭頭在一片黑暗中往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說完之後,月山朝裡眯起眼睛,看見在他身邊的老人環顧了一周後,將自己的那截煙拿出來衝同樣拿著煙的毛利小五郎展示了一下,笑道,“看來是我們一起了,毛利先生。”
這個分組情況一出來,安室透立刻蹙起眉頭,他伸手按住自己耳朵上的耳麥,輕輕敲擊著表麵,不知道給對麵發送了什麼樣的暗號,在江戶川柯南神情嚴肅的在耳麥上敲了幾下後,金發黑皮的男人這才放鬆開擰在一起的眉頭。
似乎在男孩那邊得到了他自己一個人不會有問題的保證,安室透放下觸碰著耳麥的手,狀似輕鬆的開口道,“那就是你們三位和柯南一起了,我抽到的是最短的。”
正借著係統作弊認真看著川島明義和世井貴史這兩人的月山朝裡一愣,舉起了自己的短煙才想起來對方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應該看不見東西,他咳嗽了兩聲才開口道,“我也是。”
“......那看來是我們兩個一起走了。”鬆田陣平動作一頓,目光在兩人聲音傳來的位置劃過一圈,倒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衝剛好站在自己旁邊的衝矢昴道,“走吧。”
安室透率先一步走進離兩人最近的暗道,裡麵比會場冷很多,剛下來時隻感覺涼快,等走了很久後寒冷很快替代了涼爽。
月山朝裡把薄衛衣的領口往上提了一點,後知後覺感覺到氣氛過於沉默了一點,他轉頭看向在前麵認真探路的男人,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你......有話要問我嗎?”黑發男人摸著暗道的牆麵跟在他後麵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後,終於忍不住小聲開口,他將視線投向對方,果然看見安室透在聽見這句話後立刻頓住了腳步。
有話要問嗎...?
老實說,連安室透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的確有很多問題想問,或者說作為朋友和與之聯係的公安,有很多問題要去關心,包括小霧的離開,春日川柊吾這個鬨騰的家夥藏在孤兒院裡的、到現在隻剩下他了解的事情,失蹤多年的兄長,和在會場屏幕上猝不及防的重逢。
他想不出來月山朝裡親眼看見那一幕是什麼心情,但又問不出口,在暗道中的一片寂靜中,隻是開口說出了一句,“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還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
我要是不來這的話,你們現在還在會場那個地方想辦法怎麼控製會場混亂的情況,當然是為了用係統的非科學功能來兜底的,防止局麵控製不住。
但這句話當然不可能說給對方聽,月山朝裡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得到了一點消息,所以想來看看。”
他這句話說的含糊不清,但是安室透立刻明白過來,他得到了自己那位失蹤許久的兄長也會登上這艘船的消息,至於消息的來源,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隻有春日川柊吾那個家夥了。
在完全的黑暗當中,金發黑皮的男人難得沒有完全掩飾住自己的表情,從這個表情裡猜出了對方一直欲言又止是因為之前會場內的那一幕,月山朝裡抿了下嘴,率先往前麵走去,“......其實我很早就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