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煩死了。
"那退位詔書我放這了。"
他走了。
趙瑟瑟翻個身又睡過去,一覺醒來屋裡已經點上燭火了。
隨著上輩子死去的日子越來越近,她最近夜裡總是多夢,之前淩亂的記憶在腦子裡飛竄。
她赤腳踩在墊子上,撿起明黃的聖旨,從書案上找來玉璽蓋上。
"去,給他。"她遞給立在一邊等著傳喚的宮女。
做完這一通,她覺得身心疲憊,穿好衣袍直接出門去了城樓。
"不許跟著。"她揮袖對意圖想跟著她的宮女說道。
晚風習習,撞著樓角上的青銅的風鈴,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樂聲。
趙瑟瑟雙臂環在胸前,靠在半身高的牆上。
三月的涼風吹起一縷她散著的頭發,差點刮到眼睛,她才想起來自己出來太急忘了梳頭。
她也懶得回去再梳,就由著它去了。
她退位倒真不是聽了李慕那一通瞎扯。
她隻是想起來她的初衷。
她到底為什麼要當皇帝呢?
因為她不想再受任何人的約束,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可是朝堂上的爭鬥簡直比讓她處處為難。
後來乾脆都推給李慕了。
想到這,她驚覺自己這幾年對李慕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好。
如果是以前的她,絕對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至少表麵上她和他關係還是過得去的。
她最近,很不正常。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想得深入,完全沒注意到有人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趙瑟瑟吹夠了風,轉身準備回去,才瞧到身側的李慕。
她驚道:"你過來乾什麼?"而且還不帶聲的。
他莞爾:"看到聖旨很欣慰,所以來看看趙良娣。"
她不理他,扭頭就走。
他也沒攔,默默跟在後麵。
兩人詭異地走了一路,一直到錦繡宮。
趙瑟瑟聽著後麵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想:反正自己章都蓋了,不如和李慕緩和一下關係,好換點東西。
走到宮門口,她回過頭,對李慕說:"你進來,我們談談。"
李慕點頭。
她屏退了四周的婢女,和李慕對坐在茶幾兩側。
這次談話倒是這一年來少有的和諧。
"詔書還有多久發布?"她問。
"至少兩月。"
她頓了一會:"你繼位以後,不能廢除我之前做的決定。"
李慕瞥了她一眼,她有做過什麼決定嗎?都是他做的好吧。
他覺得好笑,但也沒說出口,隻點頭:"好。"
"不許廢除我的皇帝皇帝稱號。"
"好。"
"在後宮你不許管我做事。"
"好。"
.......
說完,她有點口渴,抿了幾口茶,揮手:"行了,你下去吧。"
她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李慕搖搖頭,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