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的天上掛著一輪彎月,沒有繁星。
進屋,就是男子的質問聲“你去哪了”
屋裡黑洞洞的,那聲音也顯得有些詭譎爾晴點亮櫃上的燭燈,才看見桌前手裡捏著一把碎瓷片的傅恒。染著血的白瓷上格外熟悉,往茶盤處看,果然少了一個杯子。
那日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刺激後,傅恒整個人越發陰沉而易怒。往日的平和假象褪去,她和他往往說不了幾句便惡語相向,互相欺辱,兩個人的心底所有的陰暗都傾瀉而出。這種自殘的事基本是這日他,明日她,後日兩者一起。
爾晴見怪不怪,沒有給他包紮的念頭,在榻上合衣躺下。
“去見魏瓔珞了。你眼光真是好啊,幾日工夫就升為貴妃了。”
說完,她淡淡掃他一眼。男人垂著頭,隻見得下巴處黛青的胡茬,以及更收緊的手掌。白瓷片幾乎被染紅。
樂於見他不舒坦,爾晴莞爾一笑,語氣更加嘲弄“要不,今晚我再給你看看”
輕佻的話剛落,茶盤裡的另一個瓷盞便被擲過來。傅恒善於騎射,這瞄得很是精準,直衝她臉。
幸的是,但杯子在隔著半寸時猛地下墜,最後砰地撞在櫃角上。
不幸的是,碎瓷片同炸煙花般炸開,到底有那麼一片蹦向她的方向。
眼角割出一道淺淺的口子,視野裡湧現一縷鮮紅,爾晴摸上眼角,果然沾到血。
一般她是願意迎合他由著他,但也會莫名格外暴虐,這大多是在遇見魏瓔珞等厭惡的人的時候,今日便是。
陡然起身,爾晴拿起櫃子上的鞭子就朝他甩去“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啊。”
鞭尾在空中打出一道鳴聲,男人臉上赫然多出一道印記。這是春苑用的軟鞭,儘管聲音聽得嚇人,卻沒能見血。
感受到皮膚上的灼痛,傅恒緩緩抬眼,兀自笑了“生氣了難得啊。我還以為你想裝一輩子呢。”
他生得好看,劍眉星目,五官又是柔和,笑起來骨子裡的溫潤更顯。隻是此時那眼睛裡卻半點光彩和暖意也無,配上嘲弄的笑,病態的樣子像極了爾晴。
爾晴厭惡他這種表情,移步至他身前,抬起右手便鉗住他下巴,“有本事,像上次一般殺了我。裝得有多不屈,身體倒挺誠實。”
如前幾日一般無由的爭執扭打,最後演變成床上虐待般的情愛。兩人都不求著對方好受,更是盼著對方死,那便一發不可收拾往互虐的境遇發展。
榻上是傅恒掐著她的脖子。
“你真惡毒下賤啊。”說慣了正直話的人,卻是能狠將所有惡毒話留給她。
他掐得很用力,爾晴麵上通紅,但卻笑得格外好看。
她雙手勾上他的脖子,直到吻上他的額頭“對啊,不然怎麼配得上高風亮節的少爺呢。”
轉而她又正色道“哪天我煩你了,一定把你剝皮抽筋,再晾乾做成標本。”
“每天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