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好像叫什麼好智障……”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圍著屍體嘰嘰喳喳。
有人死了。
這件事引起了煤區管理者的注意。
那邊跑過來一隊武裝士兵,用手裡的白布把這塊地方一拉,就變成了事發現場。
意猶未儘的吃瓜群眾們被儘數趕走。
如果死的是普通人,當然不會引起上層異能者的注意。
因為在這裡,人都沒有牲畜值錢。
一條人命而已,都比不上一隻豬。
但死的人是張誌浩。
那個雖然傻了,但卻還能使用異能的傻子異能者。
平時有專人照顧,每天會讓他用異能來加固一下煤區周邊的高牆。
好智障的身體被埋在土牆之下,挖出來的時候腦袋都被磚塊土石砸爛了。
是照顧好智障的那個普通人從衣服上把人認出來的。
大家議論紛紛。
“聽說是被倒下來的土牆砸死的。”
“我怎麼聽說是謀食害命?”
不管有多少說法,那就是好智障死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沒有目擊證人。
蘇軟軟下意識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陸時鳴。
男人垂眸看過來,那雙清冷眼眸深如寒潭,沁著冷意。
慫的一逼的蘇軟軟立刻把臉埋進了臉盆裡。
這邊,蘇軟軟剛剛抱著她的臉盆坐下來,那邊就過來個武裝士兵,說霍皮請倪陽過去一趟。
倪陽不耐煩道:“讓他過來。”
武裝士兵:……打不過。
武裝士兵轉身去了,幾分鐘後,剛剛觀察完好智障身體的霍皮居然真的自己過來了。
午飯時間已經過了。
食堂裡除了倪陽這一桌,大家都去乾活了。
霍皮穿著皮大衣,帶著一隊武裝士兵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
蘇軟軟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段珍。
作為一隻炮灰
,段珍把自己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不管在哪裡,總是能快速攀上最高等的掌權者。
蘇軟軟姑且認為這大概算是段珍的……金手指?
自從上次跟霍皮在鐵籠一彆,這是蘇軟軟第二次見到霍皮。
這位霍皮先生的臉色明顯比第一次難看了很多,像是遇到了什麼世紀大難題。
“剛才那具屍體,想必大家都看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叫張誌浩。聽說沒傻前是一個土係異能者。”
雖然傻了,但張誌浩的異能卻還在。
沒想到,居然會死。
蘇軟軟吃完了那盆飯,一本正經的端坐,把小手手放在膝蓋上。
乖巧JPG。
霍皮沒忍住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臉上的貪婪怎麼都掩飾不住。
小姑娘穿著半舊的運動服,小臉白嫩,表情懵懂。那頭海藻般的長發被梳成漂亮的公主頭。
杏眸櫻唇,楚楚動人。
蘇軟軟的頭發是陸時鳴幫她梳的。
最近男人似乎十分迷戀打扮她,就跟要找回自己跟芭比娃娃缺失的童年一樣。
但每次蘇軟軟都覺得這男人下一刻就是用她的頭發把她勒死。
QAQ。
那邊,大家正式開始討論,倪陽皺眉道:“誰會殺張誌浩呢?”
蘇軟軟收回心神,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求知欲。
段珍無所謂道:“說不定是建土牆的時候這個傻子自己沒躲開,被砸死了呢?”
好歹這張誌浩也跟她有過一段情。
真是哪見舊人哭,隻見新人笑啊。
蘇軟軟一臉深沉的點頭,目光不自覺的再次遊移到陸時鳴身上。
男人的目光冷颼颼的看過來。
蘇軟軟立刻挺直小腰板,繼續乖巧JPG。
現場一陣靜默,大家都在思考。
那邊又跑過來一個武裝士兵,說在煤區找到了一個法醫,可以驗屍。
霍皮立刻跟著那武裝士兵走了,說是要去盯著那法醫驗屍。
霍皮走了,段珍也跟著走了。
臨走前惡狠狠瞪了蘇軟軟一眼。
蘇軟軟委屈道:“她怎麼跟我拋媚眼?”
倪陽:……麵無表情的也走了。
……
晚上回到房間,男人一把將蘇軟軟按在下鋪。
“軟軟是在懷疑我?”
不敢不敢,她怎麼敢呢。
蘇軟軟的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陸時鳴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的替她將被子掖好,聲音輕緩道:“一個傻子,我何苦去為難他。”
這倒也是。
陸時鳴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人……才怪呢!
蘇軟軟盯著陸時鳴掐在自己臉上的爪子,用力鼓起臉,表示自己的不滿。
陸時鳴看著小姑娘鼓起小臉蛋乖巧給他掐的小模樣,臉上陰霾儘散,心情不自覺好了很多。
他意猶未儘的鬆開手,然後俯身在蘇軟軟額頭上落下一吻。
“乖,晚安。”
蘇軟軟瞪著那雙大眼睛,死不瞑目。
她不乾淨了。
這額頭她不要了!
“軟軟還不睡,是想要聽睡前故事嗎?”
蘇軟軟回想起陸時鳴以前講的那些“睡前故事”,頓時驚的渾身發抖,立刻瞑目了,死死閉上自己的大眼睛。
誰會拿鬼故事當睡前故事啊!
看著麵前雙目緊閉的小姑娘,陸時鳴麵露遺憾。
他想起來之前給她講睡前故事時,小姑娘生動的小表情,明顯是很喜歡的。
喜歡到還感動的一邊哭一邊鑽到他懷裡來睡呢。
……
第二天,驗屍結果出來了,張誌浩居然是被謀殺的。
霍皮又把大家召集了過去,再看到陸時鳴時,表情十分的意味深長。
蘇軟軟看著那被解剖過的屍體,沒忍住,乾嘔了一聲。
“他是被人殺了。”
霍皮麵色沉靜的說出了法醫的結論。
“誰會殺他?他一個傻子,還能得罪誰?”
倪陽毫不客氣。
是啊,誰會殺張誌浩呢?
一個傻子,還能得罪誰呢?
蘇軟軟跟著一臉嚴肅。
霍皮覺得這是有人在挑戰他作為煤區首領的權威,立刻下令,讓武裝士兵把煤區裡跟張誌浩有過節的人都刪選一遍。
那邊段珍扭著腰摟住霍皮,突然口風一轉,揚手指向陸時鳴,似乎不是很情願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陸時鳴你好像跟張誌浩有過節吧?”
霍皮的目光頓時猶如雷霆一般轉向陸時鳴,臉上的興奮怎麼都掩飾不住。
那種“嘿嘿嘿”,“你終於被機智的我算計到了”的小表情纖毫畢現。
蘇軟軟突然恍然大悟。
霍皮這是想趁機整死陸時鳴,然後把自己占為己有。
她實在是太冰雪聰明了!
正在這關鍵時刻,武裝士兵帶進來三個人,據說都是跟張誌浩有過節的那種。
一號道:“他搶了我的飯。”
二號道:“他搶了我的肉。”
霍皮轉向最後一個人。
那個人身形瘦小,麵黃肌瘦,對上霍皮的眼神,麵色漲得通紅。
“他,他,他搶了我的廁紙!”
眾人:……這什麼玩玩意也拉出來。
蘇軟軟卻十分感興趣,“那你是怎麼解決的?”
那個人麵色憋得更紅,就跟要爆炸了似得。
蘇軟軟立刻就道:“咦,你好臟哦。”
三號:……
眾人:……
這三個人被霍皮先關了起來,本來霍皮也想要把陸時鳴關起來的,但倪陽站出來擔保道:“他不是凶手。”
霍皮立刻就道:“凶手都不會說自己是凶手!”
倪陽:“……那我幫你看著他。關就不要關了。他身體不好,那個地方太亂。”
煤區的所謂監獄,其實就是一座倉庫。
犯事的人跟畜生似得扔進去,自生自滅。
裡麵什麼人都有。
倪陽怕陸時鳴被亂拳打死。
麵對倪陽的提議,霍皮冷哼一聲。
他本來就想讓陸時鳴死。把他關進監獄,不用自己動手更好。
畢竟他可是個仁慈的首領。
霍皮沒有同意,並用眼神表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一夥的!”
所以最終,陸時鳴還是被關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倪陽帶著蘇軟軟,蘇軟軟帶著自己的臉盆去探監。
倉庫作為臨時監獄,關押著一些不守規矩的人。
比如偷麵包的,偷衣服的,偷人的。殺雞的,殺鴨的,殺人的。
陸時鳴穿著他半舊的運動服坐在角落裡
,在一堆嗚嗚糟糟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猶如一朵清絕的白蓮花。
那些男男女女都猩紅著一雙眼睛,看向小白雞一樣的陸時鳴。
蘇軟軟猜測他們一定在想這隻雞是紅燒好呢,還是白灼好呢,還是生吃好呢。
“跟上!”
倪陽用手裡的槍勾了一下蘇軟軟。
蘇軟軟立刻顛顛的跟上。
那些被關起來的人看到帶著槍的倪陽,都不敢輕舉妄動。
甚至在倪陽的威脅下讓出了一大塊空地方。
倪陽也不嫌臟,盤腿坐到陸時鳴身邊,視線往倉庫裡轉了一圈,然後才收回來道:“我給你帶了飯。”
倉庫裡每天隻給一頓,而且都是餿的。
倪陽知道,陸時鳴不會吃。
蘇軟軟趕緊把自己的臉盆遞過去。
陸時鳴微笑著表示拒絕。
蘇軟軟喜滋滋的自己吃。
倪陽:……
“我們討論一下張誌浩的事情吧。霍皮看樣子是不準備放過你了。”說到這裡,倪陽看了一眼吃得滿臉都是的蘇軟軟,覺得這隻飯盆到底哪裡有一點紅顏禍水的味道了!
蘇軟軟的耳朵豎起來,把臉從飯盆裡抬起來,努力加入討論道:“我懷疑張誌浩是被三號搞死的。因為他看上去最像凶手。”
蘇軟軟鄭重其事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倪陽雙手環胸,跟陸時鳴討論道:“我看了現場,覺得是張誌浩自己異能發揮失常,被砸死的。”
陸時鳴淡淡點頭,“確實沒有殺人動機。”
蘇軟軟努力舉手,“哎,不是,我覺得……”
“張誌浩雖然也有異能,但畢竟是個傻子,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維去想他。”
倪陽繼續跟陸時鳴討論。
哎哎哎?你們聽我說啊,我正在分析呢。
蘇軟軟努力擺著自己的小短手。
然後被完全忽略。
蘇軟軟頹喪地低下了小腦袋。
陸時鳴摩挲著下顎,突然轉頭,看向蘇軟軟,神色溫柔至極道:“軟軟想說什麼?”
蘇軟軟眼前一亮,“我覺得凶手是三號。”
“嗯,原來是三號啊。”
倪陽立刻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你信她?”
陸時鳴道:“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維去想張誌浩嘛。”說完,陸時鳴寵溺的揉了揉蘇軟軟的小腦袋。
倪陽沉默半刻,同意的點頭,“這倒也是。”
怒摔飯盆蘇軟軟:……今日這恥辱,她定會加倍奉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