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事到如今,有些承諾自然而然又要作廢了。
“宋姨。”
坐在一旁的傅煜涵幽幽開口,叫了宋欣一聲,不顧高媛在底下拽他袖子,仍是說道,
“我爸對你還不夠好嗎?您覺得怎樣是好,我可是從沒見他對誰像對您這麼好過。隻不過有時候,人心不足蛇吞象,宋姨啊,人如果太貪心了,可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也不重,很多字都是輕輕帶過。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句話說下來,一字一字竟像是一個大鐵錘,一下一下重重敲打在宋欣的心上一般。
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
傅家是有注重家風,注重教育的家庭。傅家的孩子都是要有教養的,最起碼,平日裡,長輩說話的時候,是不許小輩隨意插嘴的。
尤其是在這樣重要的家庭會議上。
可是今天傅煜涵不僅這麼直直白白開了口,她瞟了眼首位的傅老爺子和傅老爺子旁邊的傅顯,兩個人竟全無一點表現。
像是默認了傅煜涵的這番話。
宋欣突然有些站不穩,她緊緊扶著桌子,身旁一直沒說話的傅子然緊緊攥著宋欣的手,一點兒也不敢鬆開。
她環視四周,淩厲的目光向著在場出了傅子然的每一個人掃去。
良久,才盛怒著開口:
“原來我在你們傅家人眼裡,就是這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麼?嗬嗬,傅煜涵,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這個時候又來落井下石!”
她指著傅煜涵,狠狠啐道:
“你背地裡做的那些臟事我隻是不想說出來,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孩子,旁人的事情,少摻和!”
高媛不甘心自家老公被這麼說,氣得張口就要跟宋欣理論,說道:
“宋姨,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你……”
“說你老公幾句不高興了?你還有心思來跟我說,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宋欣轉而瞪向傅煜涵身邊兒坐著的高媛,說道,
“不過是叫你和高家聯絡一下,這麼點兒小事兒你都做不好,還是說根本你就是表麵上答應了幫我,其實還是看不起我們,對麼?”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宋欣母女兩個。
傅家的幾個自然是不必說,傅家是A市幾代的名門大戶,剩下的兩位娶進來的媳婦,一個是高氏企業的一房親戚,書香門第高家。
另一個是Z市豪門陸家的千金。
這些人,任何一個,都比她們母女的際遇要好。
宋欣知道,在這個家裡,從來都沒有人平等看待她們,把她們當成一家人。
原本想聽一聽她內心真實的想法,沒想到這宋欣越說越離譜,傅顯連忙斥道:
“行了,閉嘴!胡說什麼呢?”
怎麼說也是一個長輩,哪裡有這樣指著小輩說起這麼難聽的話的?
宋欣被這麼一斥,眼裡的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還未等她開口,隻見她身旁的年輕女子站起身來,義憤填膺地看著在場眾人,也是帶了哭腔地說:
“旁人都說傅家好,那是他們一個個都沒有真的跟你們一起生活過,沒有見到過你們這樣合起夥來欺負人的!”
傅顯也有些惱了。這母女兩個張口閉口話裡話外都在說他負心,說他們傅家人做錯了,言語之間,竟沒有一點兒懺悔自己做錯的事情,沒有一點兒悔過之意。
尤其是傅子然這樣說話,讓傅顯忍不住開口道:
“閉嘴!你又添什麼亂!”
這一客廳的人,傅子然知道,能幫助他們母女,會幫助他們母女的人,也就隻有傅顯了,原本是在他身上抱著百分之二百的希望的,可是這一刻,聽到他那幾句話,突然有一種希望隕落的感覺。
才突然發現,好像沒有人可以幫她們。
她怒急,倏然冷笑出聲:
“嗬,好好好,你們傅家一個個都是好樣的。”
她說完,就去拉宋欣的袖子,在宋欣耳邊安慰道:
“媽,咱們走吧,人家都說了這個家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又何必死賴在這?”
宋欣則捂著嘴,哭著搖搖頭,衝著傅顯道:
“誰都是第一次做人,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你能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一念之差犯了錯嗎?就算是在法庭,也不是犯了罪的人人都會被判死刑,怎麼到了你們這兒,我就直接被宣判死刑了?這又是什麼道理?”
“嗤,宋阿姨想的可真是簡單啊。”
吊兒郎當卻透著清朗的聲音響起來,就算是不看人,眾人也都知道說話的肯定是傅澤以。
這時候,陸晚突然明白剛剛高媛的感受。
她小粉拳一攥,暗暗在底下偷偷錘了傅澤以兩下。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種上一輩兒的紛爭他都要摻和,真是嫌自己事兒不夠多???
傅澤以在底下伸出手,暗暗將陸晚的小粉拳整個包裹在手裡,繼續說道……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