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說呢?
那是沢田綱吉後來也不會遺忘的模樣,金發藍瞳的男孩原本是如此一副低落的、仿佛失去了珍貴的寶物的模樣,在目光觸及身後那個存在的時候卻整個人都明亮起來,連這片因他的心情而變動的空間亮堂不少。
波風鳴人越過他朝後跑去,藍色的眼裡再放不下其他人,隻能看見遠處穿著藍色高領的黑發男孩。
但是他越往那個方向跑,那個人就距離他越遠,綱吉與鳴人的距離在不斷拉開,他與佐助的距離卻並未縮進。
奔跑了不知多久,雙手插在兜中的男孩從這片空間消失,鳴人也終於停住了腳步。
綱吉扯住剛才搭乘的那片雲坐上去,再度來到鳴人身後。
“鳴人。”這次,他加重了聲音,“我們一起出去找佐助吧。”
悵然若失的金發男孩抬起眼,藍色的瞳裡又小心翼翼的光彩。
“佐助……”他喃喃道,“沒錯,我要找佐助。”
這樣說著的男孩卻不由低落地垂下眼,下一刻卻渾身一震——綱吉低下頭去,在腳下這片水麵一樣的世界中看見一張熟悉的、卻是冷漠的酷哥臉。
是宇智波佐助。
下一刻,波風鳴人不假思索地躍入水中,去追尋那片幻影。
“佐助!!”
綱吉收回自己想要撈住小夥伴的手,隻覺得終於知道為什麼鳴人會在這裡被困這麼久。
過了不知多久,四周的環境一變再變,綱吉扒拉在他的雲上,看著波風鳴人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追尋宇智波佐助,卻始終沒有結果。
那個人就像是天邊的雲一樣無法伸出手挽留,連衣角也無法留住。
在再一次波風鳴人從自己身前經過的時候,綱吉伸手拉住了他。
金發的男孩眉眼焦急,看著他仿佛對待一個陌生之人:“你要做什麼?我要去找佐助!”
佐助佐助佐助
。
綱吉能夠確定他要尋找的那個人定然不是他見過的[宇智波佐助],故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但這簡短的沉默就像是觸發了波風鳴人的另一個記憶,四周的環境驟然一變,變回一間平平無奇的房間。
入目皆是白,是醫院常設置的房間。
比方才的波風鳴人要小隻許多的鳴人坐在板凳上,一個護士坐在他身前,彎著眉眼再說些什麼。
空間中卻響起其他人的</聲音,是一道男聲,大概是這裡的醫生一類的人物。
那道聲音嚴肅而凝重,在白色的空間中徒添幾緊促。
“是臆想症。”
“建議二位經常在家陪伴鳴人君……沒錯,或許是因為孤獨而臆想出的[朋友]。”
“誒?身邊有這個名字的夥伴嗎?”
“更需要關注了。”
“沒錯,鳴人君臆想出了一個名為[佐助]的朋友,在父母親人沒有陪伴他的時候填補孤獨。”
男聲落下之際空間驟然一轉,是醫院外,四周一片冷清,一條長長的小巷通往未知的儘頭。
鳴人被紅色長發的母親牽在手裡,埋著頭,踢著路上的石子。
耳邊是離開醫院的時候偷聽到的話,對著他溫溫柔柔的護士姐姐垂著眼,輕聲歎息“鳴人君真可憐啊”之類的話。
他耷拉著腦袋,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情景再一翻轉,是一個公寓,鳴人爸爸和鳴人媽媽牽著他與鄰居們打過招呼後便進入了房間,情景卻留在公寓下的大樹下。那些帶著笑容麵具的鄰居們聚在一起,議論的話題從菜米醬醋茶更換到方才離開的一家三口。
“波風家又帶著孩子去看病了啊。”
“這病還沒好?”
“沒呢,我上次還聽見這孩子對著空氣說話……還是那個佐什麼的名字。”
“噯,可惜鳴人多好一個孩子,怎麼就犯上癔症了呢。”
人群的聲音毫不掩飾,流入綱吉耳中,結合醫生的話很快就能拚湊出發生了什麼。
而下一刻,情景又是一轉,是那條醫院外長長的小巷。
紅色長發的女子蹦跳著從便利店裡跳出來,手上拎了根袋子,裡麵裝著兩根冰棍。
鳴人難得撒了嬌,被他的爸爸背在背上,此時眼巴巴地看著母親手中的冰棍。
但這可不是夏天。
金發的鳴人爸爸看著凶巴巴地看了妻子一眼,對一如既往少女心思的妻子沒了法。
冰棍是可以從中掰成兩半的類型,鳴人被爸爸放到地上,穿著襯衫的男人將冰棍掰開,一半給了妻子一半給鳴人,自己在深秋的季節齜牙咧嘴地吃一整個。
“看,這就是沒有佐助的壞處了。”
綱吉耳邊突然傳來了鳴人的聲音。
他側過臉,見鳴人和他一樣站在一家三口的不遠處,臉上的表情像是自己不是這幅齊魯醫院場景中的一個一般。
見他
看過去,鳴人也轉過臉,露出一個綱吉極為陌生的笑。
他開始掰著手指跟小夥伴算這筆賬:“如果佐助在的話,‘我’就可以和佐助共享一個冰棍,爸爸和媽媽共享一個。但是現在佐助不在,原本的東西就都多出來一個,所以爸爸就隻能被迫多吃一根啦。”
就像是應和他的話一樣,那邊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吃掉了冰棍,而穿著襯衫一派正經的男人還在齜牙咧嘴地對著手上已經有些融化的棍狀物,捂著腮幫子的模樣讓紅
發的妻子捂著嘴很是好笑了一會。
綱吉側過臉看鳴人,男孩子並不像是那副場景中的孩子一般和母親一起哈哈大笑,而依舊是一副漠然的神色。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疑惑,鳴人便開口解釋。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的身邊就有一個臭屁的家夥在。”
“他說他叫[佐助],是我的朋友。在爸爸媽媽忙的時候,就是佐助在照顧我。”
“這是我和佐助的秘密。我一直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有一天,佐助不見了。我問爸爸媽媽佐助去了哪,但是,爸爸也好媽媽也好,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後來醫生告訴他們,我生了病。”--
“這是[我]被醫生說病好完全的那個晚上。媽媽很高興,所以即使吃了冰棍會頭疼,也要買來慶祝一番。”他歪歪頭,嘗試露出一個笑容,“爸爸原本也是要加班的,但是因為和醫生約定了時間,特意趕來接送我們。”
但是當三人回家,洗漱之後互道晚安之後,一直努力笑著的孩子一把將自己埋進被子,卻嗚嗚哭了出來。
“但是,在這個時候,其實我沒有忘記,佐助也不是我的臆想。”他沒有看綱吉,綱吉卻感到一股沉重而無力的情感在心中湧動——這是幻境主人內心中的情感,因為被死死壓抑在心底,故而比起一般的情形更為沉重。
綱吉注意到鳴人口中所說的[這個時候],那也就是說,後來確實忘記。
鳴人就笑了起來。
“對啊。”他說道,“或許是對我假裝忘記他的懲罰吧。”
“我真的忘記了佐助。”
發現鄰居們在嘴碎的鳴人爸爸在再一次聽到的時候嚴厲地反駁了他們,帶著妻子孩子利索地搬家;發現疏於照顧孩子的鳴人媽媽辭了職回家,全心全意照顧自己的孩子;鳴人從這天開始做一個乖孩子,不再說什麼佐助右助,又是被所有人喜愛的小太陽的模樣。
而漸漸的,他似乎也忘記了[佐助]這個存在。
直到某一天幼兒園裡轉來一個名為[宇智波佐助]的孩子,他們成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再一段時間,家長會的時候,鳴人的母親發現佐助母親是自己曾經的閨中密友,於是兩家人重新開始密切的來往。
但是,在極少極少時間的時候,鳴人也會覺得自己有一個名為佐助的友人,不是宇智波佐助那個小少爺那樣的,是要更冷漠些、臭屁些,但是卻是他獨一無
二的友人。
他有一頭黑色的發一雙黑色的瞳,有時候那雙眼睛會變成紅色——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就是會變成這樣,眼裡映出好看的花紋,是讓人目眩神迷的存在。
鳴人坐在綱吉身邊晃著腳,這樣的他讓綱吉感到有些陌生,卻又覺得真實。
綱吉眨了眨眼,見著身邊的友人垂頭喪氣蔫巴巴的樣子,想了想去到鳴人麵前蹲下,雙手捧起鳴人的臉。
“振作點啊。”他papa拍
了拍鳴人,在金發男孩茫然的眼神中笑出來,“雖然聽起來很狗血,不過正好,我也好像丟失了些東西。”
他在虛假的月光下彎著眼,全然看不出“丟了些東西”的沮喪,像是燈塔一樣閃閃發亮。
“所以,鳴人要和我一起去找回丟掉的東西嗎?”
“不論是姐姐還是佐助,我們丟掉的東西最後都會回到我們手中,對不對,鳴人?”
波風鳴人驟然瞪大了眼。
過了半晌,他重重地嗯了一聲。
綱吉就也笑起來。
他站起身,目光卻越過鳴人看向他身後。
“而且,”男孩意味深長道,“鳴人你和我不同,你忘記的東西……”
“或許輕而易舉就能取回呢。”
——在鳴人身後那片黑暗之中,穿著高領黑衣的男孩站在黑暗之中。他穿得漆黑,隻一雙黑色的眼即使在如此黑暗之中也異常矚目。
綱吉勾起了笑,拍拍鳴人的肩,讓他轉動身來。
“看。”他的聲音就如同聖經中那條引誘夏娃的蛇一般低沉下來,帶著呼吸吞吐在鳴人耳邊,“這不就是你的[佐助]嗎?”
“他總在你身邊的。”
作者有話要說:帶著兔兔發箍的綱綱(握拳):咳咳,請問鳴人君——
你掉的是這邊這隻恰拉柱呢?還是這隻胖二柱?
*
這段設定想了很久還是寫出來了……看看之後會不會改吧
這裡的助是算半個原著助,之前的助是恰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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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雖然沒什麼關係,但最後趴在鳴人脖子邊說那兩句話目光凝視著黑暗中佐助頭上蹭地亮起火的綱綱……我就先抱走了
Prpr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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