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 2)

他拿起吊墜在胸口比了比,摸索著把它戴在了脖子上,低下頭,把它攥在了手心裡。

真好看啊!可惜,這種漂亮的東西不可能永遠屬於他,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大概率就會被收走。

回到房間,他對著鏡子看了吊墜很久,然後夢遊般的踱步到了書房,站在椅子上抽出了第一排書架的第一本書,捧在手心裡翻開,終於所有的思緒注意都沉浸到了文字裡,他舒了口氣,窩在椅子上專心致誌地看了起來。

富豪果然半個多月都沒有出現,今天歐少文剛剛拿到了他的身份證、戶口簿和銀行卡,他花了點時間弄明白了這些證件的用途,如獲至寶般把它們裝進了一個盒子裡。

盒子是他在房間裡找到的,大概是某件奢侈品的包裝盒,設計很漂亮。這個盒子裡藏著被他壓成標本的樹葉和那兩架遙控賽車,現在又多了幾本證件,他打算回到實驗室之前,把這個盒子偷偷埋在哪個地方,以後如果有機會再遇到歐仁錦一樣溫柔善良的富豪,還能挖出來再看看。

“叮!”是短信的提示音。

本來輕手輕腳的他“啪”的一下關上手裡的盒子,迅速地撈起手機解了鎖。

“晚上帶你出去吃飯,在家裡等我。”

之前他的心情算不上差,但從這一刻開始,他整個人都愉悅起來,像有個芭蕾小人在心頭上踮著腳尖跳舞。歐少文腳步輕快地下了樓,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等待。

他低著頭,小聲地練習待會兒要說的話,這些天,除了看看書、逛逛花園、偶爾試著上網瀏覽信息之外,他幾乎把所有的空閒時間花在了這上麵。他並不是不會說話,在學習那些基本課程的時候,他就已經學過一次說話,當時他已經可以很流暢地跟彆人交流,甚至掌握了基礎的英語和法語。隻不過,在後來那些漫長的日子裡,那些人重新把他所有存在的意義歸於當一個成功的“培養皿”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過跟他溝通的意圖。

重新說話並沒有他想象的困難,隻是他想表現得再好一點,能讓歐仁錦覺得滿意。

……

“收集美貌少年如同收集花瓶,歐仁錦從未付出過真心”,歐仁錦撥著手機屏幕上的一篇娛樂報道,碩大的字體配上一張纖細少年身著單薄抱膝蹲在街邊的照片,整篇報道又在老生常談地控訴他的風流和無情。

這孩子叫齊舒陽,上個月剛從他的彆墅裡搬出去,他在歐仁錦所有的包養對象裡年齡最小,剛滿十八,身上透著股被嬌寵長大的天真幼稚。這類人向來不討他的歡喜,可他對齊舒陽卻付出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體貼和耐心,他陪他的時間的最多,帶他出去的次數最多,給他的資源最多,和他牽過最多次的手,對他最溫柔。

齊舒陽在彆墅裡住了整整九個月,同樣時間最久。

可能就是因為這次他的耐心太好,遊戲持續得太久,久到所有媒體觀眾都開始覺得,他是不是會成為那個讓歐仁錦浪子收心的人,久到連這孩子自己也開始沉醉於假象,每天在虛偽的蜂蜜海裡更下沉一點。

那種自信自己已經得到愛的模樣,真是有趣極了。他會跟他撒嬌,會忘記他們的開始隻是源自於契約,會提出一次比一次過分的要求,會一遍又一遍地抱怨他為什麼隻對他親親抱抱、走不到最後一步,他理直氣壯地讓歐仁錦為了他放棄繁重的工作,自信自己比歐仁錦擁有的其他東西都重要。

然後在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知道……

其實他最不重要。

那時候他露出的表情,歐仁錦直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那是種整個世界在眼前破碎的感覺,懷疑一切,無法相信真相,痛苦、瘋狂、難以接受、自欺欺人,給傷害自己的人找無數個理由。

從歐仁錦跟他分手,到他搬出彆墅,整整半個月。這半個月裡,歐仁錦幾乎每天都會抽時間看看監控錄像,看著齊舒陽在房間裡發瘋,看著他機械般地撥打他的電話,看著他痛哭,看著他大罵,看著他所有自我拉扯的過程,像看一出精彩盛大的戲劇。

在采訪裡,齊舒陽哽咽道:“他喜歡你的時候,能夠容忍你所有的任性和無理,厭倦你的時候,你在他麵前就算丟掉所有的尊嚴,也換不來他一絲一毫的心軟和回心轉意。他會明確地讓你知道,你所有甜蜜的回憶對他來說就像一個笑話,他對待你就像對待一個玩具。”

“那我呢,我的快樂和痛苦,我的青春和真心,又該怎麼辦?”

“請不要在我麵前說包養這兩個字,我以前一直以為,我不會走到那個大家都認定的那個被拋棄的結局,雖然還是得到了這個結果,但至少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曾相愛過。”

看啊,多麼可憐的孩子啊,一顆真心被人糟踐,再多的錢再好的資源也無法彌補。最可笑的是,他直到今天還真心實意地認為自己被愛過。

歐仁錦幾乎是愉悅地笑了起來。

雖然他已經厭倦了這些被炒了無數次又餿又硬的冷飯,又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了,為什麼到了今天都還能成為新聞呢?但他還是點開評論,興致勃勃地接受大家的評判。

“歐仁錦開始自暴自棄的集郵之路很久了,齊舒陽現在看著的確可憐,但當初跟歐仁錦這種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吧。”

“終於分了,其他虎視眈眈的鮮嫩少年們可以上了。”

“跟歐仁錦在一起,你可以求資源求物質,就是不能求感情。”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