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我先上去了。”他想去熟悉一下今天知道的新玩意。
“額,那你的朋友?”對於正常人來說,就這樣把邀請回來的客人一個人扔在那兒也太失禮了。
當然,歐少文並不是個正常人,於是他理所當然地回道:“他說口渴想喝水我才帶他進來的,喝完水就可以離開了。”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他不是我朋友,我們今天剛剛認識。”
董橋喝水喝到一半,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歐少文早已沒了身影,那個看起來像是保姆阿姨的人一邊修剪著餐桌上的一盆花一邊時不時地望向他。
董橋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自己手裡已經露了底的茶杯,瞬間麵上一熱,訕訕笑道:“阿姨,我可以再要一杯水嗎?不好意思啊,因為我剛剛跟少文一起上完舞蹈課,口好渴。”
周姨還隻是笑,也不說話,點點頭又給他倒了一杯。董橋又喝完一杯水,在嘗試著搭了幾句訕,隻得到周姨不鹹不淡的回答之後,他終於沒什麼理由再賴在這兒了,站起身開朗地跟周姨揮揮手打了個招呼,“謝謝阿姨的水,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姨立馬扔下了手裡的東西,直接送著他往門外走,“行,那你路上慢點,我來給你開門。”
迅速地把人打發走,周姨臉色一變,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就上樓敲開了歐少文的門。
“怎麼了,周姨。”他一臉懵懂。
“你認都不認識彆人,就把人往家裡帶啊?”周姨的臉色難得的嚴肅,“以後這種隻見過你一次麵就湊上來的朋友,你都不用搭理。進來喝水?什麼老掉牙的借口,外麵隨便一個街邊,兩塊錢的礦泉水到處都是,我就不信他還沒錢買了?”
歐少文其實對哪些商品售賣在哪些地方還沒有明確的認識,但他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好,下回我提議他自己買。”
“還下回,沒有下回了,這種人臉比城牆都厚,你脾氣稍微好一點被他粘上,就想甩都甩不掉了。”周姨受雇於歐仁錦,對於他身邊來來回回的人都習以為常,先前她一向保持中立態度,不多話、也不多管閒事,可誰又能跟歐少文一樣天天到廚房給她幫忙,賺了錢還想著給她買禮物呢?人心都是偏的。現在啊,她就希望這孩子能在彆墅呆得越久越好,能一輩子住在這兒就更好。
歐少文有些不解,但他並沒有提出異議。
周姨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歎了口氣,“你知道人家是因為什麼才死皮賴臉地跟著你回彆墅的嗎?”
歐少文搖了搖頭。
“他啊,肯定是對歐總有企圖,想取而代之,成為這彆墅的新主人呢。”
歐少文瞳孔微微放大,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周姨還在那兒一條條地念叨,“剛才人家還在那裡意有所指,說怎麼歐總沒去接你下課,讓你自己打車回來呢。遮遮掩掩的,估計還以為自己問得挺委婉,我見識的人多了,他眼神一瞟我就知道他什麼心思。”
歐少文的表情越來越冷,他點了點頭,這回認真地又應了一遍,“好,我知道了。”
回到房間,他握著手機,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其實,歐仁錦和彆墅裡前幾位主人的故事,他早就通過許多途徑了解過許多遍了,但他一向不覺得自己和那幾位前任擔任著同樣的角色,歐仁錦不是出自喜歡才把他留在身邊,他們之間的相處是帶著任務與目的的,他深深地明白這一點,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在自己失去價值之後離開。
不管是五年後離開,還是現在,他都能坦然接受……
應該,能坦然接受的吧?
但是,就在剛剛,在知道那個看起來很善良很熱情的男孩是帶著那樣的目的走進這座彆墅的時候,他心裡突然很不高興,比以往每次得知自己又被立馬安排手術的時候還要不高興。
正當他在思索著下回遇到這個人,他應該怎麼狠狠拒絕回去的時候,有些特殊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於是歐少文的眼神立馬柔和起來,他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接起手機的時候腦海裡還回蕩起了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一首歌的旋律。
“聽說你帶朋友回家了?”歐仁錦盯著電腦屏幕裡那個被整個攬住的身影,一下一下地敲著手裡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