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魚呢?”謝千羽麵無表情地問。她昨日便查了這個天靈根的身份,也姓段。
老頭訕訕:“應該是在菜園,小的這就去……”
“師父救命!”段惜一路尖叫著衝進來。
老頭麵色一僵,看到她後一臉震驚:“你怎麼……”
“師父!師姐和師兄要殺我!”段惜撲到老頭跟前跪下,紅著眼控訴。
“你胡說!”方敏四人也追來了,瞧見老頭後頓時有了底氣,不再懼怕段小魚,“分明是你有古怪,不僅囚禁虐待我們,還要惡人先告狀!”
“師父……”段惜抽泣。
“師父你彆信她!”二龍也跟著叫。
老頭對上方敏的視線心裡愈發慌亂,正要叫人先將段惜帶下去,便聽到謝千羽淡淡開口:“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敏急忙上前:“謝長老,是這樣……”
“我要聽你說。”謝千羽看向段惜。
真是姐姐的乖寶寶。段惜心裡誇了一句,麵上愈發悲情:“師姐和師兄說,說我是傻子,不配進主峰,說隻要我死了,就能拿我的靈根……我好疼啊,不要拿我的靈根,不要……”
段惜說著,痛苦地抱住了頭。
方敏被她的演技驚得目瞪口呆,回過神後連忙解釋:“謝長老,事情不是這樣的,她根本不是段小魚,肯定是什麼魔物……”
她話沒說完,謝千羽便將手中拂塵挽了個花,徑直掃過幾人的眉心。隻見段惜靈根殘缺,而方敏幾人的眉心,則有本該屬於天靈根的靈力。
老頭見狀暗道不好,正要說什麼,謝千羽突然震怒:“奪人靈根乃是死罪,你們好大的膽子!難怪段小魚從未修煉,玄羽衣上卻有天靈根的靈力,想來是你們幾人奪了她的靈力,又用在了玄羽衣上。”
千羽大寶貝,真聰明啊!段惜低頭,免得控製不住笑出來。
“弟子冤枉,弟子冤枉,是段小魚自己給我們的……”
“弟子真的冤枉……”
四人一同跪下求饒,方敏更是抱住了老頭的腿:“師父,您幫我們說句話啊,弟子們真的冤枉……”
老頭被她牽扯進來,頓時暗罵一聲,可為免她魚死網破,突然供出自己也想殺段小魚的事,也隻能為他們說話:“謝長老,這其中定有誤會,這段小魚平日連話都不會說,今日卻如此機敏,定然是被魔物……”
“師父,”段惜乖乖地看向他,泛紅的眼眶還蓄著淚,“我乖,你不要讓師姐殺我好不好?”
老頭瞬間炸了:“我何時讓他們殺……”
“你閉嘴!”謝千羽眼神一冷,繼而看向段惜,“你來說。”
如果不是為了隱瞞身份,段惜恨不得衝上去親她兩口,眼下卻隻能賣慘:“師姐說,師父也想去主峰,師父不想讓我去,師父不高興。”
三句話說得上句不接下句,連起來卻隻有一個意思——老頭嫉妒她。
老頭被說得老臉漲紅,怒喝一聲便要教訓她,結果還未出手,便被謝千羽一掌拍到了牆上,吐了口血暈死過去。
段惜餘光瞥見紅色趕緊低頭,饒是如此也開始眩暈,正努力堅持時,方敏幾人似乎預知再不反抗就晚了,當即怒喝一聲朝她撲來。
謝千羽冷笑一聲,一拂塵甩過去,幾人全摔了,昨晚被段惜打的內傷再也控製不住,噗噗往外吐血。段惜一陣反胃,直接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換了一個地方,千佛閣。當年她覺得同樣有個‘千’字,便賜給謝千羽住的地方。
寬闊高大的屋宇,精致貴重的擺設與裝飾,相比九峰的小木屋,段惜還是更熟悉這裡。
“你醒了?”
段惜頓了頓,扭頭對上一雙淡漠的眼睛。她乖巧地從床上下來行禮:“謝長老。”
“可還走得動?”謝千羽又問。
段惜乖巧點頭。
“那便隨我來。”謝千羽說罷,便徑直往外走去。
段惜愣了愣,趕緊追上她,想了想還是問:“謝長老,我師父師姐呢?”
“謀害同門弟子,已經送去刑罰堂了。”謝千羽道。
以這個罪名進刑罰堂,隻怕是不能活著出來了,難怪醒來之後,識海最後一點怨氣也沒了。段惜悄悄揚起唇角,嘴上還在驚慌:“因為我嗎?師父會生氣,師姐也會……”
“源清宗拜師,需先請示宗主,再行六禮,若無這些,他算你哪門子的師父?”謝千羽反問。
段惜眨了眨眼睛,識趣地沒有再多話。
跟著謝千羽出了千佛閣,入眼便是一片廣袤的天地。二十年滄海桑田,源清宗確實已經大不同了,不論是屋宇建築還是進出弟子,都比從前更氣派高貴,看來謝道卿這個宗主做得確實不錯。
段惜好歹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宗主,對源清宗的變化十分感慨,隻是走著走著,她漸漸察覺不對——
“謝長老,我們要去哪?”她後知後覺地問出這個問題。
謝千羽掃了她一眼:“見宗主。”
段惜:“?”
謝千羽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見她突然停下腳步,一臉呆滯地站在原地,本能地生出一股不耐煩,可再對上她清澈的眼眸,堅硬的內心突然被觸動一瞬。
“忘了我跟你說的?要收你為徒,得先請示宗主,”謝千羽緩緩道,“你若不想做我徒弟,那便可以不去。”
不做你徒弟還能留在主峰嗎?段惜果斷選擇去。
說是去,卻還是有點抵觸,她跟在謝千羽身後磨磨蹭蹭,在謝千羽徹底失去耐心之前,總算到了曆任宗主所住的上清苑。
一踏進苑內,段惜頓時驚訝,二十年間整個山頭都日新月異大變樣了,上清苑竟然毫無變化,甚至牆角還留著她先前砸損的痕跡,這是經費花到一半不夠用了嗎?
“段小魚,過來。”她四下張望的功夫,謝千羽已經進了正殿。
段惜連忙跟進去,當察覺到另一道熟悉的氣息在時,她匆忙低下頭,緊張得連呼吸都放輕了。段小魚最後一點怨氣也沒了,她的魂魄徹底與身體貼合,這人即便是大乘修為,也看不出她是奪舍之人……吧?
正當她緊張時,謝千羽已經稟明了來意,說完對著上方之人恭敬一拜:“還望宗主批準。”
言語之間儘是生疏。
……謝千羽不是兄控嗎?怎麼跟謝道卿說起話來這麼疏離?段惜盯著地板,腦子裡想七想八,想了半天才意識到謝道卿還未說話。
怎麼回事?段惜偷偷抬頭,本來隻想偷瞄一眼,結果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沉鬱的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段惜:(????)??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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