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段惜頷首。
謝千羽走上前來,將手覆在她的額上片刻:“靈力已經補充得差不多了,還有哪裡難受嗎?”
段惜醒來時就感覺到識海充沛,便知道有人為她輸送了靈力,於是微微搖了搖頭。
“她四肢無力,剛才還差點摔了,想來是被折騰壞了。”姚玲幫忙補充。
段惜:“……”親姑誒求您彆亂說了!
謝千羽聞言,頓時表情一冷,眼底的怒意要抑製不住。段惜雖然覺得自己現在這麼慘,讓謝道卿背個黑鍋也沒什麼,不過到底是自己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她也乾脆直言:“師父,我跟謝……師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身上這些傷是他弄出來的不假,但除了這些也沒彆的了。”
說完,未免謝千羽跟姚玲一樣,以為她隻是不肯接受現實,索性挑明了,“我雖然傻,可男女之事還是知道的,我跟師伯真的什麼都沒做,你們要是不信,大可以叫個經驗豐富的嬤嬤,親自幫我驗身。”
她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姚玲和謝千羽總算沒把她當小孩哄了,兩人對視一眼,最後由姚玲發問:“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段惜思索三秒,掩下自己閃躲的過程,將整件事簡單說了一遍。
當聽到謝道卿攻擊她時,姚玲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你竟然能避開宗主的攻擊?!”
謝千羽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他發瘋了嘛,胡亂打的。”段惜一本正經。
謝千羽沉默一瞬:“那你衣服是怎麼回事?”
“他好像認錯人了,”這段太黑曆史,段惜一言蔽之,然後簡單總結,“咬了我一口後就暈倒了,我本來想跑來著,但是嚇暈了。”
合情合理,完美閉環。
謝千羽果然沒有懷疑,還在聽說她沒被怎麼樣後鬆了口氣,靜了許久才道:“無論如何,為師都會為你討回公道。”
說罷,抬眸看向姚玲。
姚玲點了點頭,果斷轉身離開,片刻之後拎了個小孩過來,正是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趙知。
到底隻有十二三歲,雖然平時霸道點,但這會兒嚇得已經魂不守舍,看到段惜後更是癱坐在地上,哪還有當初倨傲的德行。
“小魚,你說該如何處置他?”謝千羽將選擇權交給段惜。
段惜沉思片刻,問:“你為何要冒充宗主,騙我去上清苑?”
“……因、因為弟子間有個傳說,若宗主在宗內,那麼月圓之夜便不能靠近上清苑,否則會倒黴三年。”趙知顫顫巍巍道,“我不知道會這麼危險,我隻是想讓她倒黴……”
段惜看向姚玲,姚玲微微頷首:“無稽之談,卻也有這麼個說法。”
段惜沒想到差點害她喪命的,竟然是這樣弱智的傳聞,無言許久後歎了聲氣:“罰二十棍,做雜役十年,你可有意見?”
趙知本以為自己這回就算不死,也得被逐出仙門了,沒想到會罰這麼輕,當即震驚地看向她。
段惜會錯了意,不滿:“沒殺你就不錯了,你彆跟我討價還價啊。”
“不不不討價還價,”趙知一個沒忍住,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謝謝你啊段小魚,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找你麻煩了,終此一生都甘願為你所用,絕不會再有二心,我要跟你、跟你定下生契……”
段惜嫌棄地看著鼻涕蟲小孩,拉拉謝千羽的袖子示意趕緊趕他出去。謝千羽覺得這樣的處罰到底還是輕了,正要開口說話,姚玲忙提醒:“長老,這是小魚做的決定。”
謝千羽抿了抿唇:“那便這樣吧,自己去刑罰堂領罪。”
趙知當即感激涕零地滾蛋。
“咱們小魚真棒,都會自己做決定了。”姚玲誇獎。
謝千羽也放緩了神色,見段惜眼底滿是疲意,本來還有許多話想說,最後隻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說罷,便跟姚玲一起離開了。
寢房裡總算徹底清淨了。段惜長舒一口氣,直接朝後仰倒在床上。
此刻她雖然四肢無力,充斥著大戰之後虛累,但識海靈力充沛,整個人是又精神又疲憊,躺在床上半點睡意都無。
獨自在床上滾到半夜,依然沒有半點睡意,她歎了聲氣,活動一下還在發軟的手腳,便出門透氣去了。
今晚的月亮隻剩下一道弧,周圍繁星閃耀,猶如銀河燦爛。源清宗主峰上的風穿過數萬年前栽種的大樹,徐徐吹拂在她身上,段惜連做幾個深呼吸,依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步、兩步,穿過長廊、庭院,然後準備折回時,便看到星河之下,謝道卿負手而立,仿佛隨時要羽化升仙。
段惜看到他後愣了愣,沒來得及思考就先擺出了怯怯的表情:“師伯……”
“身子可好全了?”謝道卿聲音沉悅,全然沒了昨夜的癲狂。
段惜咽了下口水,默默打量他的神情,想看他是否真的前塵儘忘。可惜這人表情管理一流,她盯著看了這麼久,愣是沒看出半點端倪。
謝道卿見她不答,便往前走了一步,驚得段惜以為他要動手,嚇得連續退三步,還因為退得太急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
謝道卿及時停下,沉鬱的雙眸盯著她看了許久,道:“昨晚的事,我會負責。”
段惜:“……負什麼責?”
謝道卿定定看著她,許久之後緩緩開口:“若你願意,我願與你結為道侶。”
段惜:“???”
段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