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被說的人當即要跟她拚命,頓時一群人攔住她,卻也有人說公道話:“餘仙子,人家失了大師兄已經很難受了,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我可以少說兩句,那你能不能待會兒彆跟在禦風宗後頭撿漏?”俞飛反駁。
那人頓時一噎,灰溜溜地不與她說話了。
俞飛倨傲地彆開臉,卻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猥瑣的綠豆眼。
俞飛:“……”
段惜:“……”天知道她隻是想看個熱鬨就撤,怎麼還沒來得及撤就被發現了?
她若無其事地彆開視線,一臉淡定地扭頭就走。
俞飛被她的理直氣壯搞得一愣,很快又反應過來:“你給我站住!”
段惜假裝沒聽到,拉著伽略兩兄妹就跑。俞飛氣得要死,抽出身邊禦風宗弟子的劍直接投擲出去。
劍咻的一聲擋在了段惜麵前,段惜隻能停下腳步。
“還跑啊?”俞飛冷笑。
段惜一臉無辜地回頭:“你是?”
俞飛噎了一下,發怒:“少給本小姐裝!你弄壞了本小姐的禦風法器和本命劍,真以為本小姐會放過你?!”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段惜一攤手,耍賴到底。
“對啊,我們聽不懂!”伽葉在一旁幫腔。
俞飛目露不屑:“你以為找個幫手,便能跟我嗆聲了?”
伽葉頓了頓,正不知該怎麼回答時,段惜突然說了句:“對呀。”
“對呀!”伽葉相當上道。
俞飛磨了磨牙,剛要忍不住動手,便想起段惜之前讓她出糗的事。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可不想輕易丟人,可是直接回去搬救兵,是不是太菜了些?
俞飛正糾結時,身後一群看熱鬨的仙門弟子突然自覺讓開一條路,她一回頭,便看到親爹來了,當即眼睛一亮拉著爹告狀:“爹,就是他害我差點沒趕上試煉!”
段惜在被俞飛發現的時候,就知道要對上俞江了。此刻看到俞江也沒有太驚訝,而是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俞宗主。”
俞江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察覺她隻有金丹修為後笑了一聲:“本尊與閣下素昧相識,閣下為何要害小女?”
都二十年了,還是一樣的文縐縐加虛偽。段惜訕訕一笑:“我就一個普通散修,哪敢無緣無故找禦風宗大小姐的麻煩,實在是這位小姐欺人太甚,我才被逼無奈地反擊。”
“你撒謊!分明是你先欺我辱我,我才反擊的!”俞飛惡人先告狀。
段惜聳聳肩:“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你……”這句話怎麼這麼氣人又沒法反駁!
俞飛當即看向俞江:“爹!”
俞江笑容不變:“你們各執一詞,本尊實在無法評判對錯,可恩怨若不解決,未免顯得我禦風宗太軟弱可欺。”
“那依俞宗主之見?”段惜虛心求問。
俞江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女兒:“方才來的路上,本尊便已經提取過飛飛的記憶,的確如她所言,公平起見,本尊最好也提取一下你的記憶做做對比,這位尊者意下如何?”
段惜一聽就知道這老小子沒安好心。提取記憶的前提,是先進入識海,又不是什麼雙1修道侶,被強行進入的識海會遭受巨大的痛苦,一個不慎還會搞得識海受損,這老小子怎麼可能舍得這麼對自己閨女,擺明了是要借此發作,幫他寶貝女兒出氣。
“尊者?”俞江見段惜遲遲不說話,當即又喚了她一聲。
段惜回神,看了眼俞江身後一眾修者。如今仙門之中源清宗獨大,禦風宗次之,其餘門派都要仰人鼻息,明知俞江是故意欺負人,也無人敢幫段惜說話。
段惜倒不指望他們,隻是很享受一眼看過去,眾人眼神閃躲又心虛的情節。
玩了兩三次後,她總算回答俞江了:“恐怕不行。”
“哦?難不成你做賊心虛?”俞江眯起眼睛準備發作。
段惜看到他這副樣子,便忍不住感慨天道不公,從前她當反派時,好歹也是漂亮又淩厲,輪到俞江這老小子了,怎麼就隻剩下虛偽了?、
她歎了聲氣:“實在是為了令嬡好,才不讓你提取記憶的。”
“這話怎麼說?”俞江上前一步。
段惜聳聳肩:“你知道為何我說令嬡欺人太甚嗎?”
問完,也不指望俞江回答,而是繼續道:“實在是她看上我家這個小師侄了,非要霸王硬上弓,我趕到時,她衣裳都脫了大半,腦子裡到現在還有她衣冠不整的畫麵,你作為她親爹,萬一提取了這種畫麵,豈不是要長針眼?”
無辜的小師侄伽略:“……”他說的是誰?我嗎?
“你胡說!”俞飛暴怒,“你敢辱我清白?!”
“這種事我可不敢胡說,你肚臍往上三寸是不是有一顆黑痣?我都親眼看到了,”段惜笑眯眯的,“不信你問問另一個當事人?”
另一個當事人伽略:“……”
愣了一瞬後,他很快反應過來,一臉羞愧地低下頭。
“……你低什麼頭!把話給本小姐說清楚!”俞飛快氣炸了,“本小姐的心上人是謝宗主,你也配得本小姐的青眼?!”
呦吼,不小心聽到一個大八卦。段惜心裡嘖了一聲,笑著看向臉色鐵青的俞江,“要不你也彆提取我記憶了,直接看看你閨女的肚子不就好了?”
“胡說八道!她是我一手帶大,有沒有黑痣我還不清楚?你若再敢胡說,休怪本尊不客氣!”俞江黑著臉警告。
段惜撚了撚胡子:“也是,她是您一手帶大的,您的心頭肉,就算是有,您也得說沒有啊。”
這話就有點意味深長了,俞江聞言便知道,她在暗指自己護著女兒。
雖然世人皆知俞江不是個好東西,可還沒有哪個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內涵他。他一時下不來台,抬手朝段惜攻去。
段惜眼神一凜,推開兩兄妹後輕鬆避開。
俞江隻當她是金丹修為,本以為一掌便能打死,看到她這麼輕鬆地躲開後,頓時心下一驚。
修仙之人每進一層都是天塹,他如今元嬰巔峰,按理說比金丹不知要強出多少倍,可出手的殺招卻被她輕易化解,那麼答案隻有一個,她在隱瞞真實修為。
俞江麵色凝重地看向段惜,段惜揚了一下唇角:“俞宗主,我就是開個玩笑,也不必這麼易怒吧?眼下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找到出口?”
俞江定定盯著她,一句話也沒說,俞飛著急地拉拉他的胳膊:“爹,殺了這個汙我清白的老混球!”
“都說是開玩笑了,俞大小姐還要生氣,未免肚量太小。”段惜笑笑。
“你……”
俞飛正要吵,身後再次傳來一陣騷動,她下意識扭頭看去,看到來人後眼睛一亮,隨即紅著眼眶嬌滴滴地撲了過去:“謝宗主!”
段惜表情一僵,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看到俞飛就要撲到謝道卿身上。
……狗東西不會躲開嗎!段惜眯了眯眼睛剛要動手,謝千羽便蹙著眉頭將人攔住了:“俞大小姐,何事?”
乾得漂亮小丫頭,不愧是姐姐的好大妹!段惜心裡默默誇一句。
俞飛一遇上源清宗,仿佛瞬間變了一個人,聲音嬌滴滴的,也不愛生氣了,就算被謝千羽攔著也沒有不滿,而是乖乖喚一聲:“謝長老。”
謝千羽的反應淡了很多,隻是微微頷首。
俞飛也不介意,隔著謝千羽向謝道卿告狀:“還請謝宗主為我做主,那個死老頭子汙蔑我的清白,竟說我勾引那個野小子,明明整個修仙界都知道,我喜歡的是……”
當著謝道卿的麵,她沒有之前那麼理直氣壯了。
被點名了,再跑了顯得心虛了,段惜隻能主動上前:“謝宗主,謝長老。”
謝道卿淡漠掃了她一眼,便轉開了視線。段惜見狀默默鬆了口氣。
謝千羽眼下隻想找出口,不想管這些閒事,但源清宗與禦風宗來往還算密切,若是直言不管,隻怕會傷了和氣。
思忖再三,她問段惜:“為何如此汙蔑俞小姐?”
“因為她爹要提取我的記憶,我若不編個理由出來,隻怕現在已經廢了半身修為。”段惜一臉無辜。
還在思考段惜是何方神聖的俞江聞言,隻能朝謝千羽微微頷首:“本尊也是為了主持公道。”
謝千羽沉默一瞬:“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儘快找到出口,私人恩怨不如等到出了秘境再算?”
俞江正不知段惜底細,不敢輕易動手,如今有了台階立刻欣然答應。段惜自然也是滿口答應,隻有俞飛輕哼一聲,委屈地看向謝道卿,可惜謝道卿眼裡根本沒她的存在,她隻能憋憋屈屈到一邊去了。
謝千羽見事情解決了,便看了眼周圍眾人:“諸位,方才謝宗主已經測出,第一層縮小的規律為貪念大小,我們貪念越多,空間便縮得越快,眼下若想平安找出出口,煩請諸位凝神靜氣專心找路,莫要再生出半點貪念。”
眾人正因為海島持續縮小心焦不已,聞言紛紛靜下心來,不再貪戀這裡的法器與靈氣,專心找所謂的出口。
俞江見眾人這麼聽謝道卿的話,心裡多少不是滋味,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出口,多少挽回些麵子。
這般想著,他便開始帶著禦風宗眾弟子四處排查,爭取做第一個找到出口的人。
相比他們,段惜則悠哉得多,慢悠悠回到兄妹倆跟前,笑著問一句:“剛才我推你們的力氣有點大,沒受傷吧?”
“我沒有,哥哥受傷了。”伽葉乖乖回答。
段惜驚訝:“還真受傷了?”
“……一點小傷。”伽略不太好意思地將手彆到身後。
段惜笑著去拉他的胳膊,伽略堅決不讓看,然而段惜是越不讓乾什麼就越要乾什麼的類型,最後伽略拗不過她,隻能將手舉到她麵前。
隻是破了點皮,應該是被碎石子咯到了。
段惜掃了一眼,抬手一撫便光潔如出了。
“好厲害!”伽葉驚呼一聲。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段惜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伽略不滿:“男女授受不親。”
段惜頓了頓,直接揉上他的腦袋。
伽略:“……”
謝千羽正找出口時,驀地看到段惜正在逗兩兄妹,她神色恍惚一瞬,驀地想起自己小時候,好像也經常被人這樣逗弄。
再看鯰魚胡的小老頭,她毫無來由的心思一動,下一瞬海島猛地縮減三分之一,而且還有不打算停下的趨勢,眾人一片驚慌。
謝千羽怔愣回神,一轉身看到謝道卿在身後,頓時愧疚不已:“對不起,我方才……”
確實生了貪念,而且是很大的貪念。
“出口找到了,走吧。”謝道卿緩緩開口。
說話間,小島隻剩下幾十米,許多人一個不留神,便直接摔進虛空化為了烏有,剩下的那些急匆匆走進出口。
段惜也發現了眾人的去向,當即一手拎一個衝進了門裡。
小島再次急劇縮小,謝道卿趕在徹底化為虛無前,拉著謝千羽闖進了門裡。
門內,兩條岔路口,一條是出去的,一條是進入下一層的。
不少人都選擇了離開,但更多的還是進入了下一層。
“準備好了嗎?”段惜笑著問,“嗔之境,這一層不僅看實力,還要看誰更會罵,進去之後可就六親不認張嘴就是惡言了。”
“準備好了!”伽葉一臉凝重,“我絕對不會罵師叔的!”
“我也是,就是死也絕不會用言語傷害你。”伽略認真承諾。
段惜十分感動,一手牽一個選了繼續的路,轉眼便到了第二層——嗔之境。
“放手醜八怪,抓得我疼死了。”伽葉張口就來。
段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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