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段惜就加入了,可惜兩個人到底勢單力薄,很快就被製服押送到族長麵前。
才兩天沒見,族長好像更老了,看到謝道卿後微微一愣,好半天才開口:“蓬萊……何時來了一個大乘修者?”
謝道卿麵無表情:“前幾天來的,你不知道?”
“沒人帶你來見我。”族長盯著他的臉。
謝道卿嘲諷:“大概是我沒拽誰的腰帶。”
段惜:“……你內涵蓬萊的強盜規矩呢,還是內涵我啊?”
謝道卿掃了她一眼,看到她頭發淩亂,臉上也有一小塊破皮,頓時老實不說話了。
段惜見他還算乖,便要跟族長解釋,誰知旁邊沉默的阿郎突然開口:“都是我的錯。”
段惜一頓。
“我臉上的傷不是他打的,一切都是誤會,爹你彆跟他們計較了。”阿郎一臉委曲求全,還紅著眼眶看了段惜一眼,引來謝道卿一陣冷笑。
族長老態龍鐘,聞言也沒什麼反應:“既然是誤會,那就回去吧。”
段惜:“……”這就完了?怎麼感覺像過家家一樣?
“走吧阿惜。”阿郎忙道。
段惜滿臉荒唐,但還是應了一聲拉著謝道卿就往外走,阿郎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愣了愣,腳步不由得慢了些。
“藥是不是還沒給她吃?”族長突然問。
阿郎麵露猶豫:“我想再等等。”
“等什麼?外麵那些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留下,你要想跟她過一輩子,就得按蓬萊的規矩辦。”族長緩緩開口。
阿郎心裡有些難受:“可我更喜歡現在的她。”
“有舍有得,你自己想吧。”族長沒有再多說。
阿郎答應一聲往外走,走到門口時發現段惜還在等他,而謝道卿已經不見蹤影。
他頓時有些高興:“阿惜,你等我啊?”
“嗯……”段惜乾笑一聲,和他一前一後回了蒙古包。
一進門,阿郎便勉強笑了笑:“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你要不要塗點藥膏?”段惜指了指他的臉。
阿郎微微搖頭:“不用,我不疼。”
段惜啊了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
阿郎沒想到她會就這麼結束聊天,不再問他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時間心裡很不是滋味,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他下手很重。”
段惜眼皮一跳。
“但我知道你不想讓他坐牢,所以我不會再告狀。”阿郎認真道。
段惜無言許久,笑了:“謝謝,你還真是善解人意。”
阿郎被誇得臉有點紅,靜了靜後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段惜沒想到他會突然靠近,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兩人之間的距離比最開始還要大,阿郎頓時生出一股失望。
“喲,今天有蘋果。”段惜說著話,笑著到桌邊坐下。
阿郎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沉默許久後勉強笑笑:“我特意給你摘的,你喜歡就多吃點。”
“謝謝。”段惜拿起一個,卻沒有吃,隨便聊兩句便找個理由離開了。
阿郎一個人坐在蒙古包內,靜了許久後從箱子裡找出小瓷瓶,看著瓷瓶發了許久的呆。
段惜溜到謝道卿門口時,下意識放輕了腳步,結果還沒進門就聽到某人幽幽開口:“你還知道過來?”
段惜:“……我聲音這麼小,你怎麼發現的?”
“聞著味兒就發現了。”謝道卿麵無表情地看向她。
段惜輕嗤一聲:“狗鼻子嗎?還聞著味發現。”
“你跟他回去之後,他為難你了嗎?”謝道卿蹙眉。
段惜斜了他一眼:“這個時候才擔心這些,是不是有點晚了?你之前怎麼不想想,我現在沒有修為,跟個普通人差不多,你把咱倆的關係爆出來,就不怕他傷害我?”
“他那小胳膊小腿兒,你一隻手就能撂倒,”謝道卿說完突然想到什麼,話鋒一轉又換了說法,“你說得對,他確實很危險,安全起見最好先下手為強,不如今晚就去殺了他。”
“你給我打住,我還想早點問出天之涯所在呢。”段惜不認同地看向他。
謝道卿冷笑一聲:“修者都找不到的地方,他一個凡人能找得到?”
“天之涯在蓬萊島上,自然會對這裡的百姓有所偏愛,能找到也是正常吧?”段惜到他身邊坐下,上手便開始扒他衣裳,“先問問,萬一知道呢?”
謝道卿沉著臉任由她把自己扒個乾淨,仍在與她辯論:“萬一不知道,故意騙你呢?”
“騙了又如何,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段惜將人仔細檢查一遍,確定身上隻是些淤青後鬆了口氣。
謝道卿看到她眼底的釋然,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關心,一直以來某個堅定的念頭突然有些動搖——
她的演技真有那麼好嗎?說不定心裡也是喜歡他的,隻是因為某些原因,假裝不喜歡他呢?
段惜檢查完,將衣服往人身上一堆,一抬頭便對上一雙認真的眼睛。
她心下莫名一慌,下一瞬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腚上。
謝道卿:“……”
段惜:“……”
短暫的沉默之後,謝道卿幽幽開口:“我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
“……呀,這麼老啊?”段惜頓時有些嫌棄。
也不知道為啥,總覺得幾千歲都是年輕的,可一說三四十,就覺得這是個中年人了。
謝道卿本想說他現在歲數不小了,彆總這樣調戲他,結果換來一句這麼老,頓時不高興了:“你一百多歲了。”
“不好意思,這具身體剛剛十八。”段惜一本正經。
謝道卿:“……”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