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情蠱毒,世上最難解也最好解的一種毒,隻需要對中蠱者一心一意的真心人的血做藥引,混合十八種藥材一起熬上一個時辰,中蠱者飲下即可解毒。

而現在慕容卿問,為什麼她的血沒有用。

段惜怔怔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言語。

許久,慕容卿打破沉默:“林辰方才來過。”

段惜眼皮一跳,果然,慕容卿還有後話:“你口口聲聲弄丟了的鏈子,如今在他手上戴著。”

段惜嘴唇動了動,許久艱難開口:“他是故意……”

“故意什麼?故意陷害你?”慕容卿死死盯著她,“你敢發誓,那鏈子真是丟了嗎?”

“沒有丟,”段惜回過神來,急忙解釋,“不是丟了,是我賭錢輸了太多,便將鏈子給他做抵押了,後來我想贖回,他一直沒給。”

“他不給,你就不要了?”慕容卿追問。

段惜噎了一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慕容卿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諷刺:“不是什麼重要東西,你是不是忘了,曾經你為了這條鏈子,險些被人打斷腿腳的事?”

段惜抿了抿發乾的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了。慕容卿死死盯著她的臉,許多從前沒有想通的事,這一刻突然想通了,比如重逢時她將他當做林辰時,笑得是那樣開心,而發現是他時,卻是表情一變不見欣喜,連笑意都開始勉強,比如她對這門婚事,從未表現出熱忱,就連位份也不在意,再比如她從未說過喜歡他……

往日沒有在意的細節,這一刻儘數浮現。慕容卿臉色越來越蒼白,咬著牙質問:“你喜歡的從來都隻是林辰,我於你而言,不過是個自作多情的笑話,你從來都沒有……”

話沒說完,突然嘔出一灘黑血。

段惜大驚,連忙上前攙扶,卻被他甩開了手。

“彆碰我!”他反應激烈。

段惜腳下不穩跌坐在地上,怔愣抬頭時,便看到他下意識想來扶她,最後卻生生忍住了。

她突然冷靜下來:“刺客冒死闖進東宮,卻在匕首上下了不致命的情蠱毒,之後林辰又出現,讓你看到我的鏈子……這一切,像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挑撥我們的關係,殿下三思,不要著了他的道。”

“不管是不是故意,你隻需回答我,為何你的血解不了孤的毒?”慕容卿呼吸都在發顫。

段惜定定看著他:“我不知道,但我確定我心裡是有殿下的。”

慕容卿眯起眼眸:“孤不信你。”

段惜沉默許久,最後在他的注視下走到牆邊,取下牆上那支名叫卷雲的劍,直接遞到他麵前:“殿下曾經說過,若將來知道我負你,定會剖出我的心親自瞧瞧,既然已經不信我了,那不如就動手吧。”

“你威脅孤?”慕容卿呼吸逐漸急促,當即抽出劍指向她的心尖,“你以為孤不敢?”

段惜揚了揚唇:“那便試試吧。”

話音未落,劍尖抵在了她的心口,隻是劍身微微顫抖,怎麼也沒有再往前半點。

慕容卿身上的毒還沒解,這會兒麵色難看得厲害,單是握住劍都耗費了極大的力氣。

眼看著他搖搖欲墜,段惜突然笑了:“殿下若是舍不得,那我自證就是。”

說罷,直接朝劍上撞去。慕容卿臉色一變,猛地抽劍離開,劍刃閃開時劃破了段惜的衣衫,也在她身上留下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阿惜!”慕容卿聲嘶力竭,衝過去抱住她。

傷口很疼,段惜緊緊捂著,卻因為某些毛病不敢低頭去看,隻能緊緊盯著慕容卿的一雙眼睛:“殿下,信我嗎?若是不信,那便繼續。”

“段惜,你在逼我……”慕容卿眼睛通紅,咬著牙與她對視,“你以為這樣,我便會信你了?不會的,我隻信我看到的,你從來都對我漠不關心,我不高興了,才每晚等我回來,可也僅是如此,你對我的愛,不及我對你的萬分之一,我不信你,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不信……”

情蠱毒隻是一個契機,揭開了兩人感情不平等的真相後,他曾經自以為的所有深情互許,都變成了一個笑話,信任建立起來不易,想摧毀卻極為簡單,除非她的血能解他身上的毒,才能證明她對他的感情是真的。

可偏偏她的血卻毫無作用。

“你既然不愛我,為何不早說?”慕容卿絕望地看著她,竟然生出些許自棄。這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且洶湧,仿佛從很多很多年前便已經存在。

段惜怔怔看著他,正要開口說話時,他突然放開了她,麵無表情地站起來:“你也累了,歇著吧。”

“殿下……”

慕容卿沒有理會,徑直轉身離去。

他走後,其他宮人也隨之離開,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整個寢殿都靜了下來。段惜歎了聲氣,無意間掃見卷雲劍上的血跡,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的傷口也被包紮好了。段惜勉強起身,隱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於屋內,她下意識便要叫殿下,隨即反應過來:“林辰。”

身影聽到動靜,笑著回頭:“你醒了?”

“你怎麼來的?”段惜睡了太久,聲音有些啞。

林辰倒了杯茶水遞到她手邊:“來了好一會兒了。”

段惜將水一飲而儘,嗓子頓時好了許多:“彆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林辰嘖了一聲:“都這麼狼狽了,怎麼還這般凶。”

段惜不悅地看著他。

林辰聳聳肩:“好吧,我用了傳送符。”

段惜皺眉:“那是什麼?”

“從仙門裡買來的東西,能送我到任何地方,情蠱毒也是同一個地方買的。”林辰笑答。

段惜聽他主動提起情蠱毒,不由得冷笑一聲:“你倒是坦白。”

“我與你一向坦白。”林辰勾唇。

段惜定定看了他許久,突然問:“為何我的血不能救殿下?”

“為什麼能救?”林辰驚訝,“你又不喜歡他。”

“誰說我不喜歡他了?”段惜不耐煩,“彆兜圈子了,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隻是下了一點藥,讓你的血暫時失去了所有作用罷了,保證沒做彆的。”林辰笑道。

段惜蹙眉:“你什麼時候……”

話沒說完,突然想起櫃子裡那個鏈子。

林辰看出她的想法,直接解答:“藥就在那隻盒子上,我知道你一定會去送我,便提前準備了。”

段惜麵無表情:“你倒是會算計。”

“彆生氣,我也是無奈之舉,”林辰歎了聲氣,“我總要確定了他對你的感情,才能繼續下麵的事。”

說完,他停頓一瞬,“他那樣驕傲的人,在誤會你我的關係之後,竟然沒有殺了你,還請了太醫為你包紮療傷,想來比我估算的,感情要更深。”

“你到底想說什麼?”段惜皺眉。

林辰唇角笑意不變:“阿惜,你從剛才一直在凶我,說好了要中立呢?”

“你還說好不會牽扯我,現在呢?”段惜反問。

林辰歎了聲氣:“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是殿下逼我至此……”

“彆廢話了,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想做什麼。”段惜打斷他。

林辰笑意漸漸淡了:“想要你跟我走一趟,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將你的血留下。”

段惜一愣,剛要開口問什麼意思,他便突然掏出匕首,在她手腕上快速劃了一道。鮮紅的血順著胳膊流了下來,段惜頓時眼前一陣陣發黑,咬牙堅持許久還是倒了下去。

一個時辰後,慕容卿回來寢殿看段惜,寢殿內卻是空空如也,桌上隻擺了一小碗鮮紅的血,以及一張字條。

段惜醒來時,入眼隻有冰冷的石頭,她恍神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一個山洞裡。

“你醒了?”林辰問。

段惜頓了頓,扭頭:“林辰。”

“買來的符咒還挺有用,竟然能將你輕易帶出來,”林辰拍拍手上的灰塵,笑著看向她,“可惜皇家人有真龍庇佑,這些符咒對他們無用,否則我也不必繞這麼大一個圈了。”

段惜盯著他看了許久,思緒逐漸一點點捋清:“符咒對殿下無用,你又沒有機會接近殿下,所以將主意打在了我身上,而之所以沒有在見到我的時候就直接綁我,一是因為我身邊有暗衛,二是不確定我在殿下心中是否重要。

“下情蠱毒,為的就是測試殿下對我感情有多深,會不會為了我冒險,確定是你想要的程度後,你才將我帶出來……你做這麼多事,就是為了引殿下出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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