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摸出老花鏡帶上,沒看清荒地上那輕薄的綠意,倒是先看到幾個歡快奔跑的小身影。
不遠處,成年人也陸陸續續來上工了。人都比剛來那幾天精神,風中還不時傳來驚奇聲。
“還真長出來了”
“這到底種的什麼?昨天沒見她澆培養液啊。”
好久都沒見藍翔這麼有朝氣了……
老頭兒臉上露出笑,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覺得這黑枸杞的味道都比以前好了太多太多。
好像自從時綿來了,這大半個月學校發生的變化比以往十年還多。
被不少人念叨著的時綿今天難得起晚了。
古樸的雕花大床上,她小卷毛散了一枕頭,紅嘟嘟的小嘴兒微啟,呼吸均勻而又綿長。
如果有修過仙的人在此,一定會發現小蘿莉一呼一吸間,天地靈氣也隨之吞吐。
隨著靈氣的累積,一直緊緊封印著的某道屏障,終於出現了些微裂痕。
她重新引氣入體了!
時綿睜開眼,感受著體內那一絲靈氣,還有些不可置信,
【恭喜宿主又是個修士了~宿主可以將意識沉入丹田,感受身體,有驚喜哦~】
時綿試了一下,下一秒,一雙久違的大長腿出現在她麵前。
她一愣,“我能變回去了?”
一句話還沒問完,她“噗”地一下,又成了那個短腿小蘿莉,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時綿有點懵逼,時綿拳頭又硬了。
“係統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讓人變回去,然後不到一秒又恢複原狀,這不是逗人玩呢嗎?
係統的聲音弱弱的,【主要是宿主恢複的修為太低,隻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我修為被封還是我的錯了?”
發飆邊緣的宿主惹不起,狗係統迅速轉移話題,【宿主你芥子空間的封印也有裂縫了。】
時綿果然暫時壓住了火氣,垂眸查看起芥子空間。
一直阻擋著她神識的無形屏障的確鬆動了,她找到最薄弱的一點,嘗試用靈力攻擊。連續攻擊數十下,攻擊到她靈力耗儘,裡麵才不情不願吐出一樣東西。
時綿用小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低頭一看,臉又黑了。
不是修真宗門必備的測靈石,也不是什麼功法秘籍、天材地寶。這就是個煉氣修士隨手煉製的小法器,能讓人不受控製吐露心聲,還隻能對修為比自己低的人使用。
恢複修為後第一抽,就是這種垃圾?
時綿把東西丟到一邊,又試了下,發現剛被她攻擊出的缺口已經自動愈合。她要是想再次從裡麵拿東西,還不知道又要攻擊多少下。
還好學生們現在要忙期末考試,先邊運轉功法邊戳,慢慢來吧。
樓下,學校現有的八名學生剛翻完一波地,正擦著汗準備回來做期末複習。
審核過了,可他們還是養成了習慣。總覺得早起翻一次地,比做其他體能訓練都有用。
見到時綿,幾人忙停下來打招呼。
“校長好!”
“校長您料事如神算無遺漏,您種下的東西果然發芽了,牲畜也長勢良好!”
最後這句一聽就是王樂說的,時綿看看他,把手裡的小蟲子遞過去,“幫我拿一下。”
王樂下意識接住,接著眾人就聽他嘀咕:“我都這麼拍校長馬屁了,也不知道校長能不能放放水,讓我把期末考試過了,老頭子抽人賊他媽疼。”
眾人全都看向了他,他自己也一懵,“我怎麼說出來了?”
接著又是一句,“臥槽校長知道我是故意拍她馬屁了,會不會拿大逼兜抽我?”
其他學生也想知道這個問題,於是全都默默退後了一步。
原地瞬間就隻剩下王樂自己,這個鬼主意最多的男生持續懵逼中,“我怎麼又說出來了?快閉嘴快閉嘴!要是讓校長知道我們準備集體作弊……”
這回所有退後的人全衝上來了,擰胳膊的擰胳膊,捂嘴的捂嘴。
王樂還在說,隻是說出來的話全變成了嗚嗚聲。
一片混亂中,那個蟲形法器從王樂手裡掉下來,被齊著接住了。
齊著好奇地挑挑桃花眼,“這是什麼?玩具?”
時綿等了等,竟然沒聽到他的心聲。
齊著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把蟲子放到旁邊的胡一周肩上,胡一周立馬道:“王樂個傻逼!要是我,我才不會說我準備趁著期末複習偷偷開機甲新換的重機槍。”
眾人:“……”
胡一周:“……”
齊著又把蟲子拿回來,還是沒有心聲。
這要不是他腦袋空空什麼都沒想,就是他懂的如何收束自己的念頭。
時綿多看了齊著一眼,拿回蟲子,放進了口袋裡。
“準備集體作弊是吧?”小蘿莉仰起臉,一一掃過這群比她高一大截的男生,“正好今年我監考,包括你們的文化課和格鬥實戰。”
臥槽格鬥實戰!
這門課可是要和老師對打的,他們才說要作弊,校長不會打死他們吧!
學生們欲哭無淚,然後就聽到有人抽泣一聲,真哭了。
他們還以為誰這麼沒出息,轉頭看去,卻發現是沙拉。
紅頭發姑娘看著光腦,一邊走一邊啪嗒啪嗒掉眼淚。
眾人一愣,時綿也邁開小短腿上前,“怎麼了?”
見有人問,沙拉蹲下來,“哇”一下哭出了聲,“齊、齊著死了!”
眾人又刷刷看向齊著,滿腦門問號。
齊著自己也很無語,“我知道我帥死了,我還沒走呢,能不能彆這麼不舍?”
沙拉才不理他,“我說銀月的祁渡!我男神祁渡死了啊嗚嗚嗚!”
她哭得口齒不清,這回大家總算聽明白了,然後臉色齊齊一肅,打開光腦。
就在剛剛,軍校聯賽終於就這些天的延期做出了解釋。
銀月軍校的校隊在輝日帝國參加完聯賽第二場,趕往下一場比賽場地時遭遇襲擊。祁渡和另一名隊友反應及時,保下了大部分同學,他們兩人卻一死一失蹤。
祁渡至今下落不明,但找到他隊友屍體的時候,也在附近發現了他的機甲碎片和半塊光腦。
事發至今已經十多天了,他生還的幾率不大,星網上徹底哭成了一片。
而凶手鎖定為輝日帝國和風啟邊境處活躍的末日星盜團,目前已被連根拔起。
他們為什麼對銀月的人下手眾說紛紜,有說是聯邦第一軍校雇傭的,也有說他們是帝國極端分子,仇視銀月共和國,所以襲擊了銀月的天才。
這些距離潘達星似乎很近,可對於聯邦末位小國的廢星來說,又是那麼遙遠。
最大的影響就是潘達星被封了十多天,不少人失業,還有沙拉這樣的女孩子哭了一場。
而隨著事件淡去,整個風啟解封,齊著終於可以結束任務離開了。
“這任務我一共才賺9萬,還給你們一半,重力環一天1000,再不走我還得自己搭錢。”桃花眼男生走得頭也不回,“以後我就是迷路迷死,也不要碰上你這種奸商蘿莉。”
時綿本來想提醒他走的方向不對,聽到這話,又把爾康手收了回來。
既然他這麼堅持,她還是去看看程諾機甲研究得怎麼樣了。
結果人走到地方,剛和程諾忙碌的背影打了個招呼,齊著的通訊就打了進來。
“那個,你能叫個人來送我嗎?”
“你又迷路了啊。”時綿麵無表情,“可以是可以,2000星幣一次。”
齊著:“”“……”
齊著咬咬牙,“成交!”
蚊子再小也是肉,時綿滿意地看到轉賬,準備叫個沒活的跑一趟。
結果通訊再一次響了。
時綿還以為又是齊著,沒想到那邊傳來了孫長空蒼老的聲音,“衛釗醒了,他有事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