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過修仙嗎?
如果是在以前,如果是彆人問,眾學生一定會嘻嘻哈哈說一句你看多了吧?
然而那些畫麵還曆曆在目,地上更是殘留著劍風肆虐的痕跡,幾人呆立在原地,愣是沒能給出反應。
時綿也不意外。
她這塊測靈石原本是宗門的,有近十米高。
可惜他們宗門熱衷打架,這塊石頭總是被各種劍氣波及,越來越小,也沾染了些許劍意。
後來她一劍把石頭劈成了兩半,不得不賠給宗門一個新的,這東西也就被她收集進了芥子空間。
不過也還好撈出來的是這玩意兒,要是普通的測靈盤,可沒這效果。
時綿直接在人群中點名,“武壯壯,你先來。”
就屬這貨嘴張得最大,草葉刮進去了都沒發現。
武壯壯顯然不在狀態,機械般應了聲,同手同腳上前,開始往測靈石上爬。
爬到頂上被削平的部分,他才想起來問:“怎麼測?”
時綿有些無語,“你把手放到測靈石上,靜心凝神,感應周圍的靈氣。”
武壯壯“哦”了聲,找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著力點,乾脆撅起屁股來了個五體投地。
他保持著這個虔誠的姿勢一秒、兩秒……
十幾秒後,測靈石內亮起淡青色的微光,接著是赤色、黃色。
時綿等了會兒,“木火土三靈根。”
隻是靈根駁雜,即使有足夠的資源,恐怕也會終生止步煉氣期。
還、還真有靈根啊!
武壯壯可見地傻了,人從測靈石上下來的時候還摔了個屁股蹲。
不過也沒人在意就是了,眾人全都盯著那塊玉色大石,眼裡還有驚愕、遲疑。
時綿又點了下一個,“胡一周。”
胡一周那伸手可比武壯壯好多了,翻上大石的時候,還能來個瀟灑的單膝蹲地。
就著這個帥氣的造型,他學著時綿剛剛的樣子往下一拍。
測靈石沒有反應。
胡一周僵了僵,忙把另一隻手也按上去。
還是沒有反應。
沒辦法,他隻能跟武壯壯一樣,摒棄雜念,也來了個五體投地==。
這回測靈石上總算亮起微光,金水雙靈根。
胡一周大鬆一口氣,下意識想嘚瑟,又勉強壓製住了。
難道這才是測靈根的正確姿勢?
同學們悟了,同學們大為羞恥,但還是一一照著做了。
有個特彆虔誠的,五體投地前還朝天拜了拜,也不知道是在拜哪個。
時綿看得直想抽嘴角,直到輪到尹方。
尹方同學兩眼無神,嘗試著爬了一下,沒爬上去。再試,這回從半路掉了下來。
他翻地也有半個月了,身手還能爛成這樣,也是個人才。
尹方眼見更兩眼無神,“校長,要不您把我甩上去?”
時綿:“……”
時綿覺得他們可能有什麼誤解,“不用上去,把手貼在測靈石上就行。”
不用上去???
所有人都一懵,然而尹方站在測靈石邊伸出手,測靈石還真亮了。
時綿麵無表情看了眼,“五靈根。”
所以根本不用往上爬……也不用五體投地……
剛剛完成儀式的男生們集體看向了武壯壯。
有了這個插曲,後麵便快多了,不久就隻剩下了陳翰。
雖然資質有好有壞,七個男生,竟然全有靈根,王樂還是個變異風靈根。
這在修真界也不多見,絕大多數人的靈根都是五行屬性。
時綿最後看向陳翰,男生握緊拳,一步一步上前。
測靈石上亮起白青二色,金木雙靈根,資質不算太好,測靈石卻第一次發出了劍鳴。
這讓時綿也多看了他一眼,看來這是個練劍的苗子。
“既然測完了,那就回去考慮考慮。想修仙的,後日太陽升起前來這裡報道。”
時綿小手一伸,碩大的測靈石瞬間消失,原地隻剩被壓倒一片的孕靈草。
她一走,胡一周立即雜咋呼呼跳起來,“臥槽修仙!我不是在做夢吧?”
王樂回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現在還覺得是做夢嗎?”
胡一周:“……”
確定不是做夢了,胡一周又想起另一件事,“校長就這麼說出來,也不怕被抓去研究?”
這下其餘七人都看向了他,“你敢說?”
胡一周想了一下,秒慫,“校長能不能乾過研究機構我不知道,但肯定能乾過我。”
“所以還想什麼?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說是回去睡覺,可剛經曆完這一切,誰睡得著?
也許武壯壯這個憨貨睡得著==。
第二天起床,不少人都頂著黑眼圈,隻有武壯壯砸吧砸吧嘴,“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見校長要教咱們修仙。你們說好不好笑?我肯定是被校長的武力值嚇的。”
王樂完全不想理他,打著哈欠看陳翰收拾東西,“要回去了?”
陳翰點頭,“先回去看看。”
王樂一聽這個“先”,挑挑眉,“你要回來學修仙?”不然期末考完,他們就可以放假了。
陳翰沒否認。
小鈴鐺還得治病,他需要錢,需要變更強。
何況他欠校長的,連十分之一都沒還上。隻要不是做壞事,讓他學什麼都行。
見王樂一臉沒精神,他問:“你呢?校長當時有些意外,你靈根應該不錯。”
“再說吧。一個月前我連自己能不能畢業都不知道,隻想搞錢讓老頭子退休。”
王樂覺得時綿要隻是想將學校辦下去,完全沒必要讓他們修仙,太冒險了。
除非她還有彆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就像她說的那樣,按部就班太慢了,隻能開掛。
陳翰看似沉穩,骨子裡還有股不服輸。王樂卻是真謹慎,凡是總要斟酌斟酌。
兩人收拾好東西,坐福空列車走出一站地,就到了家附近。
這一片住得很擠,遠遠就能聽到老式樓裡的喧鬨聲,路邊還積了大灘大灘的汙水。
王樂注意到陳翰多看了兩眼,“排水係統又堵了,一會兒我來跟你一起弄。”
陳翰點點頭,前麵樓下,一個少女已經衝他們招起了手,“哥哥,王樂哥,你們回來啦!”
兩人走過去,“小鈴鐺你怎麼在這?”
少女15、6歲,蒼白的一張瓜子臉上有雙格外漆黑的大眼睛,隻是眼裡沒有一點神采。
她側耳聽了聽,抿著唇笑,“剛剛突然很高興,我猜一定是哥哥回來了,就下來等了。”
“又是你那第六感。你哥每次受傷,還得先發通訊給你報平安。”
王樂朝兩人擺擺手,“走了,也不知道老頭子這會兒在不在家。”
王大川顯然不在家,王樂找人一打聽,他接了個活,幫另一條街的老黃修房子去了。
城中心那邊用的都是機器人,像王大川這種老建築工,隻能在貧民區這邊修修房子蓋個窩棚。
王樂把東西放下就找過去了,本準備幫他爸乾乾活,卻聽到老頭子拉風箱一樣的聲音正在和人爭執,“我乾了兩天,你一分錢不給我,你耍我呢?”
王大川頭發花白,脊背佝僂,一激動就有些上不來氣。
他對麵則是個穿花襯衫的中年男人,叼著煙,一嘴大黃牙,“鄰裡鄰居的,提錢多傷感情。。你就當幫老弟一個忙,老弟這也是沒辦法。”
“那些材料也是我花錢買的!”王大川被他嗆得直咳。
黃牙卻不在意,“這兩條街誰不知道你王哥是個好人,不認識的小崽子都撿回來養了,還讓他念書。你這麼好的人,肯定不差這點錢吧。”
王大川當了一輩子建築工,接觸粉塵多了,肺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