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時綿選擇打斷,把節奏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些家長大費周章來一次,總不可能隻是想鬨事。
果然此話一出,有幾個家長神色動了動,相互對了個眼色。
說是來找時綿討說法,但其實孫長空才是他們覺得能做主的人。
沒想到剛一打照麵,時綿這個才八/九歲的小女孩就給了他們個意外。不僅麵對如此場麵不慌不亂,說話還條理清晰,直擊要處。
之前低呼可愛的圓臉女家長想了想,率先開口。
“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就翻地這件事討個說法。”
她說話倒沒有高壯女人那麼咄咄逼人,“你看你年齡還小,對學校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先不要插手學校的管理。你也知道,學校月底就要審核了。”
其他家長也紛紛點頭。
在場唯一的男家長始終盯著時綿嬌小的身形皺眉,“你一個小孩子,不懂就彆瞎指揮。”
找茬有找茬的應對法,好言好語有好言好語的應對法,時綿也不是見誰都懟。
她略過那位男家長,衝圓臉女家長點點頭,“不要插手學校的管理,還有呢?”
小蘿莉又軟萌又漂亮,偏說話一本正經,強烈的反差讓人直想在那頭小卷毛上擼一把。
圓臉女家長手指動了動,有些繃不住嚴肅的麵色。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蹲下/身,和時綿平視,“還有就是,小可愛你今年幾歲了呀?”
“咳咳!”
高壯女人這次咳得更重了,不僅咳得更重,她人還上前把圓臉女家長擠開了。
於是時綿的視線順理成章落到了她身上,“這位家長,你嗓子是不是有毛病?有病得治。”
高壯女人被噎了下,“小丫頭怎麼說話呢?我們孩子是來上學的,可不能給你們白乾活。這兩天,每人每天你最少得給500星幣的補貼。”
500星幣?
潘達星這邊經紀落後,有些工作乾上一個禮拜,也不一定能掙500星幣。
圓臉女家長和孫長空都看向了高壯女人,就連那位男家長眉心也蹙了下。
倒是時綿麵色絲毫未變,“還有嗎?”
“學校的獎學金也得提一提了,就提到……3000!飯都吃不飽,誰有心思給你們訓練?”
“3、3000!”站在門口的沙拉狠狠咽了口口水。
她一人分兼數值,也開不上這麼多工資啊!
而且最便宜的營養液才10星幣一瓶,這是不僅想讓學校給她養兒子,還想學校把他全家都養了!
孫長空臉色很是難看,“學校給的已經不少了,你彆獅子大開口。”
家長裡也有人直言,“來的時候可沒說這個,你彆自己亂加條件。”
高壯女人才不理會,“我們家天明可是要代表學校參加審核的,難道連這麼點錢都不值?”
聽聞此言,嬌小的蘿莉意味不明抬了抬眉,“原來你是張天明的媽媽。”
“那是。”高壯女人頗為得意,“我們家天明可是讀軍校的好苗子。外麵多少人想挖我們天明,給得比這還多,要不是我壓著,天明早走了。”
然而這次時綿卻沒再理她,一一掃過在場其他家長,“既然是為翻地這件事來的,那就叫學生們來一趟,說說自己為什麼被罰。”
被罰???
幾名家長同時一愣。
很快,張天明就第一個到了。
接著是武壯壯、胡一周和他一個室友。
三個熊孩子被叫來的時候還有些忐忑,生怕自己是被叫家長了。想想叫家長也沒有挑著叫的,這才放下心。
幾個男生一進來,立即被看到了他們那一身臭汗和鞋上的泥土。
當時便有家長心疼地摟住了自家兒子,“壯壯你怎麼累成這樣了?”
這個年紀的男生正是要麵子的時候,當眾被這麼一摟,武壯壯立馬惱了。
他趕緊不耐煩地躲開,“媽你怎麼來了?”
武媽媽一見兒子這慘狀,早忘了剛才時綿的話,“媽媽聽說你受委屈了,來給你撐腰。”
“撐什麼腰?”
武壯壯眼神茫然,順著他媽媽的視線看到了不遠處端坐的時綿。
他心裡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小蘿莉看了他一眼,從背包裡拿出個熟悉的小本本,“前天晚上武壯壯同學徹夜未歸,於昨日早7點49分翻牆回到學校,逃寢原因是……”
稚嫩的嗓音頓了頓,沒什麼語氣地念出他瞎雞兒扯淡的理由:“王樂他媽媽生二胎,可把我急壞了,在醫院守了一晚上。”
眾人:“……”
武媽媽還有些不信,“壯壯這麼老實的孩子怎麼會逃寢?弄錯了吧?”
時綿沒說話,直接將本子轉過去,給她看上麵的簽名。
於是所有家長都看到了前麵飄逸大氣的字跡,和後麵狗爬一般的“武壯壯”三個字。
武媽媽麵皮抽了抽,回手就給了兒子後腦勺一下,“大晚上不睡覺你跑哪去了?還撒謊!王樂是他爸撿的,根本沒有媽,生個鬼的二胎!”
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圍觀了全程的胡一周實在沒忍住,從喉嚨裡悶出一聲笑。
然後他就見小蘿莉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向了自己==。
自家老媽有多喜歡漂亮小姑娘,胡一周心裡還沒點數嗎?
他暗道一聲要完,果然都沒等時綿開口,他媽已經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拽到了時綿麵前,“校長你說,這臭小子乾什麼壞事了?”
一轉向時綿,那張圓臉上又滿是姨母笑。
很快,胡一周的耳朵就來了個原地轉體三周半,“胡一周你出息了啊,不上課偷偷喝酒!”
孫長空也坐不住了,“我說怎麼一到聯賽直播那幾天,學校的電費就格外多。”
胡媽媽一聽,更怒,“敢情你還是個慣犯!”
見麵兩回合,時綿直接ko了兩人,剩下的學生也沒能幸免。
隻有張天明母子一臉懵。
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新領導空降,老員工仗著資曆不服管,是很正常的事,何況這具身體還是個小蘿莉。
時綿又不是真小孩,怎麼可能不防一手?
所以她一開始就沒管學生們桃不逃課,隻抓撞到自己手裡的,,果然有人拿這個做起了文章。
時綿合上本子,歪歪頭,露出一個不解的眼神,“奇怪了,張天明同學這兩天既沒來上課,也沒被罰翻地,張媽媽怎麼這麼激動?”
辦公室內突然一靜,接著,所有人都望向了張天明母子。
對啊,你兒子又沒去翻地,你找我們來要什麼說法?
你還自己往上加條件,是不是故意不跟我們說孩子是被罰的,讓我們幫你要好處?
同仇敵愾是一回事,被人當槍使是另一回事。
家長們看向張媽媽的眼神都不善起來,突然被公開處刑的學生們也不太高興。
然而張媽媽也很懵,他忍不住問兒子:“他們都是被罰的,你怎麼不早說?”
張天明一臉冤枉,“我哪知道?趙……又沒說。”
後麵兩個字被吞掉了,可稍微一想,眾人還是能猜到他說的是誰。
當即便有家長告辭。
張媽媽一見,急了,“我這都是為了幫你們,你們彆不領情。”
“那我可真謝謝你全家了。”胡一周媽媽皮笑肉不笑。
張媽媽還想說什麼,走廊裡突然響起軲轆滾動的聲音。
下一秒,趙查坐著輪椅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這是怎麼了?這麼多人。”
怎麼這麼多人,你心裡沒點b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