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小會兒工夫,陳翰沉默的眼裡已經漸漸露出鋒芒,“你說,到底誰是廢物?”
他是身體沒他健壯,也不像他早上了一年學,可他憑什麼受欺負?
學校其他格鬥不如張天明的,憑什麼受欺負?
他張天明有本事,怎麼不敢和寇偉叫板?怎麼被校長教訓了也不敢吭聲?
陳翰長長吐出一口氣,突然覺得一直以來壓在身上的枷鎖都輕了不少。
他起身放開張天明,朝時綿走去。
身後突然傳來破空聲,“你他媽說誰廢物!”
陳翰頭都沒回,輕易避開了這破綻百出的一擊,接著直接一個回旋踢,將人踢飛出去。
張媽媽直接撲到了兒子身上。
然而沒人理她,有人甚至發出一聲嗤笑,“那麼囂張,我還以為多厲害呢。”
還有人直接望向了趙查。
張天明是他挑出來的,吹得多厲害,結果就這水平。
不僅水平不行,人品也不怎麼樣。
趙老師到底是眼光不好,還是故意打壓不喜歡的學生?
趙查被看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輪椅的扶手都快讓他抓碎了。
才兩天時間,陳翰怎麼可能進步這麼大?
他肯定是隱藏實力了!
孫長空瞞得可真好啊,說不定前天那一出就是他和時綿演的好戲,根本沒有什麼外援。
這時候,時綿抖了抖手裡的賭約,“既然已經分出勝負,孫主任,給他辦退學。”
張媽媽麵色一變。
“對了,還有雙倍奉還。”時綿又補充。
此時張媽媽臉上已經很是難看了,她雖然喊得響,可從沒想過真讓兒子退學。
張天明在學校的待遇不錯,成績又好,他們可沒少拿好處。
從藍翔退學,再上哪找個這麼大方的學校?
他們還等著張天明畢業,和趙查一樣留在學校當老師,端一輩子鐵飯碗呢。
眼見孫長空恍恍惚惚點頭,真要如時綿所說去辦退學手續,張媽媽求助地望向趙查,“趙老師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你叫我們來的!天明要是被退學了,你也彆想好!”
趙查都被她蠢到了。
你這是求人還是得罪人?
彆說他本來就不想管,就算想管,現在也很難說了。
趙查剛想撇清關係,突然感覺到什麼,猛地站起。
下一秒,他身下的輪椅已經掉了個軲轆,整個向一邊歪去。
“這什麼破質量!”
趙查氣不打一處來,正要踢一腳,突然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孫長空更是直接問:“不裝了?”
“我、我沒裝。”
趙查還想解釋,可是事實如此,他就是突然腰不疼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下好,學生翻地是被罰的,他看好的張天明不僅實力不行,人品也不怎麼樣。
就連他大張旗鼓坐著輪椅來說的腰疼,也是假的……
那位男家長臉色與越來越鐵青,“這種人也配當老師!你拿我們當猴耍呢!”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可惜後來沒落了,建築百不存一,土地也不是被占走就是被荒廢。
現在這棟教學樓,簡直是集教學、辦公、實驗、住宿於一體,相當的多功能了。
因為潘達星環境惡劣土地貧瘠,那些荒地也真的很荒,光禿禿的連個草尖都沒有。
時綿盤算著,剛到教學樓下,就看到沙拉一手一個,正往外拎清潔機器人。
她不由想起昨天對方收拾房間時的手忙腳亂,“這些也壞了?”
“那倒沒有,昨天那個是意外。”沙拉打開機器人上的光能板,展開,“孫主任不讓充電,我得趁著今天陽光好,拿出來曬曬。”
把幾個型號不同卻同樣陳舊的機器人曬好,沙拉掏出管營養液,叼在了嘴上。
時綿下意識退後一步,“這個也是芥末臭豆腐味的?”
“不是,香菜榴蓮的。”
時綿再次退後一步,她覺得這姑娘口味可能有問題,有很大問題。
沙拉沒注意,“你起得也挺早啊?正好你在,我有個事要跟你說。”
自從知道工資暫時補不上,這姑娘對時綿的稱呼就從“您”變回了“你”。
人不熱情了,也不想幫時綿捏肩捶腿了,整個一大寫的現實。
時綿對她的憨直已經有了一定認識,隻問:“什麼事?”
“趙老師今天要請假。”沙拉說,“他說他昨天上課把腰扭了,今天上不了。”
把腰扭了?
時綿興味地挑挑眉,“趙老師上課經常扭腰?”
這個沙拉還真沒聽說,“沒有吧,我來這快兩年了,這還是第一次。”
“那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剛來,就把人帶受傷了。”
時綿語氣平靜,沙拉聽了,遲鈍的腦子卻終於反應過來,“哪有這麼巧?他不會是故意裝病吧?”
聽說昨天趙老師和新校長鬨得不太愉快,說不定還真是裝病。
沙拉忍不住看向時綿,卻見小蘿莉臉上毫無慍色。
“趙老師好歹也為人師表,怎麼可能裝病?”時綿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十分認真。
可沙拉就是聽著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哪裡怪。
這時時綿又道:“趙老師住在哪個房間?我去看看他。”
沙拉乾脆也不想了,“男職工宿舍在5樓,我帶你去。”
不僅男職工宿舍在5樓,男生宿舍也在5樓。
隻不過趙查的宿舍是兩個房間打通的,論空間,比時綿那個臨時收拾出來的還要大。
此時趙查正在和人講通訊:“讓我給個小丫頭打工,想什麼呢?要不是他們道德綁架,我早走了……”聽到敲門聲還愣了下,“誰?”
“是我,還有時校長。”沙拉在外麵道,“校長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你。”
“她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趙查冷嗤一聲,掛斷通訊,又故意拖延了會兒,才扶著腰去開門。
門外的小蘿莉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目光直接落在了他扶著腰的手上,“趙老師,聽說你腰傷了。檢查過了嗎?要不要緊?”
趙查當然沒事,他就是想惡心一下時綿,順便試探。
這小丫頭要是信了,那就是個沒什麼腦子的普通小孩,想怎麼糊弄就怎麼糊弄。
要是不信,她也拿他沒辦法。
考核在即,學校能教格鬥的就他一個。隻要這小丫頭不想剛到手的學校就這麼沒了,就得捧著他供著他,心裡在不舒服都得憋著。
趙查故意拿喬,“應該是太累了。沒辦法,考核這事都壓在我一個人頭上。”
時綿頗為誠懇地點頭,“趙老師辛苦了。”
親手把他扶回床上躺好,小蘿莉睫毛撲閃,又不無緊張地問道:“你這傷什麼時候能好?你也知道,現在學校正是用人的時候……”
話說得欲言又止,趙查卻聽懂了,她這是壓根沒看出來他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