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艾爾!請證明你昨天夜裡淩晨一點到三點這段時間在哪裡?”
連威看著對麵正對他怒目而視、仿佛已經把他當成犯罪嫌疑人的警探彆又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是怎麼淪落到這一步的呢?
連威不由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不由皺緊了眉頭,真是糟糕啊!因為一大早突然被敲門聲驚醒以至於來不及更換衣服就被帶到了警局,雖然他習慣完整地穿著睡衣睡褲所以免除了很多尷尬,但,顯然,他並不會在睡覺的時候也把手機揣在自己的口袋裡,再加上他昨天半夜才剛剛抵達波士頓,所以……
連威不由歎了一口氣,回答道:“我昨天夜裡剛到這裡,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我大約在兩點半左右抵達公寓,沒有人可以為我作證……講道理,你們怎麼會懷疑我呢?我並沒有殺人動機吧?”
“很多連環殺手在被抓到之前人們也認為他們並沒有殺人動機。”固執的警探對於連威的辯解不為所動。
連威無奈地攤了攤手,無言以對,無罪證明有些時候可比有罪證明難多了,更何況,根據警方的勘察凶手確實是從他所租住的的公寓翻進樓下的被害人家中的。而且,他確實沒有有力的不在場證明,不過,警方同樣沒有指控他的證據就是了,或者說……證據不全,他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並不足以定他的罪。
所以,連威索性一抱手,靠回了椅背上,看著桌麵上散落的那些剛剛被這位警探摔在他麵前的凶案現場照片,拒絕繼續交流。反正隻要他不承認,警方又搜集不到更加有力的證據,最多再過七十個小時,他就可以被釋放了。隻不過……本來約好了今天上午十點要去學校報道的……希望哈佛醫學院的工作效率還沒有高效到已經為他安排好了導師,否則……第一天報到就放了導師的鴿子,他有預感他之後的博士論文肯定不好通過。嘖,真是多事之秋啊!
連威對對麵的驚歎的怒火充耳不聞的發著呆,同時還不由天真地幻想了一下學校發現他沒有去報到而派了人來查看他的情況,然後發現他的情況之後順手保釋了他的可能——不需要彆人來打醒他他也知道那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不過,連威瞥了一眼照片,眼中不由閃過了一抹嫌棄,那麼!那麼粗陋的手法也好意思猜是他乾的?波士頓的警察現在看來也不比傳說中無用的NYPD(紐約警察局)強多少啊!反正——都是一樣的水平差勁!
那名警探自己嚷嚷了好半天,才發現連威真的一點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他這才憤憤地一把摔了手裡的資料,怒氣衝衝地轉頭走出了審訊室。
看到他離開之後連威這才不由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並沒有任何值得心虛的地方,但是……在他沒有睡夠的情況下還要忍受一隻蒼蠅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的叫,實在不是一種好體驗,不過,即使“蒼蠅”走了,連威也沒打算在警察局裡補覺。
連威打了個哈欠,隨即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照片上的受害人身上。
嗯……喉管割裂,全身多處刺穿致命傷,多餘的痕跡不少,怪不得那群警察會認為是虐殺,不過,顯然並沒有留下太多可以證明嫌犯身份的有效證據。而且,照片畢竟不是真實的屍體,暫時他也就隻能看出這些東西了,不過,即使隻是這些也足以暴露出很多問題了——激情殺人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下刀的位置顯然是研究過的——雖然有不少其他“無用”的傷痕,但是致命傷上的那幾刀才是真正下了狠勁的,而且,雖然傷口的狀態並不太清楚,但……那些疑是激情殺人的刀痕應該是之後才補的才對。
否則,沒道理那麼多傷口隻流那麼點血才是。哦,好吧,血其實也沒有少流,估計也是因為這一屋子的血,那群白癡才會那麼堅定地認為這是激情所致的虐殺案件吧,但……那些血多是致命傷所流的,那些看似是虐殺的刀口其實並沒有多少血可流了。這都看不出來,嘖,美國的法醫部門真的可以關門了算了,不過,話說回來……波士頓警局真的有專職法醫嗎?聽說他們很多地方的法醫都是醫生兼職的,嗯,也不怪人家不願意乾法醫,畢竟,對比起醫生的收入,法醫的工資實在是低得可憐。
雖然現在看來這邊的警察、法醫似乎都不怎麼靠譜,但,連威並不擔心自己被冤枉,以來他現在拿的是留學護照而不是美國綠卡,所以,就算他們要定他的罪也要先過大使館那一關,二來警方的證據並不充足,三來……那位剛剛犯戒的殺人凶手可不一定能忍那麼久不向下一個目標下手……
沒錯,連威猜測,對方肯定是第一次殺人,而且,警方說這是一次激情殺人其實也並不完全錯誤,確切地說,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激情殺人。
從下手的位置、插刀地力度的果決來看,凶手在動手之前肯定沒少預演和惡補如何殺人的方法,隻不過,他所臆想的對象不一定就是受害者,而且,對方恐怕也是第一次將腦海中的預想轉化為真實的行動。雖然並沒有任何證據,但是,連威猜測,受害人很可能是和凶手想要殺害的人有什麼相似之處,而且,她生前多半和凶手有過間接或直接的接觸,正是這些接觸不知道什麼地方刺激了凶手,這才使得對方臨時決定殺人。
而之所以說他是第一次殺人則是因為……對方的“業務”並不熟練,如果換成他來動手的話,脖子上的那一刀就不會是僅僅隻割破喉管了,畢竟,他的刀其實已經快要碰到頸動脈了,但,顯然,這位凶手並沒有任何經驗,所以他驚慌失措之下隻條件反射地抽出刀來又捅了心、肝、腎這些其他的致命點。也幸好他第一道割破的是受害人的喉管,否則,中年女人的尖叫絕對能夠驚醒他們整整一棟樓的人。
哦,對哦……不能說幸好,畢竟如果不是他那麼“幸好”地割破了喉管的話,他說不定就可以不用那麼一大早就穿著睡衣被警察拉來了警局了。
不過,如果對方沒有割破喉管……連威也不由皺緊了眉頭,熬夜還是早起?不,他哪一個都不喜歡!所以……他到底是應該希望對方業務熟練還是不熟練呢?
正當連威糾結於這個問題的時候,卻聽到審訊室的大門一聲輕響,那個剛剛被他氣走了的警探竟然又去而複返,不過,這一次他的臉色顯然比剛剛離開之前還要難看——隻見他惡狠狠地瞪了連威一眼之後,咬牙道:“威廉·艾爾!有人保釋!你可以走了!”
保釋?!就算連威早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情,但,他還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有人來保釋他了!這根本就不科學啊!雖然他在美國也算是有幾個朋友,可是他昨天到的那麼晚,還沒有來得及和他們聯係,所以他們應該是並不知道這個消息的啊!難不成還真是學校來人了不成?資本主義的大學服務那麼周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