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威和對麵某位熟悉的警探四目相對,對方的眼中是熊熊燃燒的怒火,連威的眼中卻是無邊無際的絕望——講道理,他到底造了什麼孽老天要這麼對他?他到底和美利堅這片土地犯了什麼衝?他現在回國還來得及嗎?去特麼的哈佛醫學院吧!他真的要瘋了!
連威懷疑打破次元壁耗儘了他所有的人品,否則的話,外科醫學方麵的大佬那麼多為什麼分給他的就是脾氣最差的一位?為什麼出國不到兩個月就遇上了兩場命案而且次次被當成殺人凶手帶到警局?更重要的是——波士頓警局是沒有人了嗎?為什麼兩次遇到的都是同一個警探?!簡直s**t!連威覺得他有理由懷疑這個警探是不是人種歧視,否則的話,他為什麼每次都死揪著他不放,簡直就像是認準了他就是殺人凶手一樣!他真的隻是碰巧啊啊啊!
連威再和那名警探對峙的過程中已經開始思考等他離開了波士頓警局是不是要去華人街買本黃曆回家,然後,他要跟史蒂芬好好商量商量,以後不宜出門的日子他全都請假可以嗎?!就算是請一次假之後要熬一次夜加班他都認了!他真的不想再進一次警察局了!事不過三啊!想他這麼一個好學生、好公民,在國內活了二十多歲一次局子都沒進過,結果出國不到兩個月,進了兩次局子,連威覺得這樣下去,他這頭在醫學生中引以為傲的秀發遲早要禿。
連威也不是第一次麵對這個對他似乎有偏見的警探了,所以,他從看到他進了門,認出他的身份之後,就一直保持著閉口不言的狀態,畢竟,:)反正他說什麼這丫都不信,他為什麼要浪費那個口水?而且,從剛剛在學校裡遇見了BAU小組來看,這個案子現在應該是由BAU在處理,波士頓警局之所以在BAU回來之前派人來審訊他,也不過是想在BAU之前拿到他殺人的證據搶功而已。不過,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人根本就是他殺的,難道他還能給他造出證據來不成?
至於他的口供——嗬,他沒乾過的事情他為什麼要承認?他要是敢屈打成招,他絕對敢把整個波士頓警局全部告上法庭!真當他好欺負嗎?
反正,連威決定,在BAU回來之前,無論這位警探說什麼,反正他是不會開口的。
於是,整個審訊室中,某警探的怒吼與連威淡定的閉目養神的動作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事實上,連威雖然閉著眼睛,但他卻不是真的隻是在閉目養神,而是在回想著這個案件,現在,至少連威可以確定了,之前的感覺並不是他的錯覺,而是因為——他確實應該感到熟悉——三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的中年女性,可不就是之前他第一次進波士頓警局時,死在他樓下的那位女士嗎?
獨居,四十歲上下,雖然當時他看到的隻是照片,而且當時因為是在警局裡,即使照片是那位警探拿過來的,但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連威也隻是遠遠地盯了一會兒而已,所以,他雖然第一位受害者和他的距離很近,但是他所得到的信息也並不多。可是,如果再結合今天被害的那位女士——雖然兩名受害者並不足以支撐起對凶手的側寫,畢竟,那樣的不確定性太大,他並沒有實際勘探過現場,無法從環境中獲取凶手的心理狀況,而且,他看到的還不是真正的屍體,隻是片麵的照片。
但是,做側寫的人畢竟不是他,連威現在所做的這些,不過是想借此洗刷掉自己的嫌疑,畢竟,他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側寫對不對,他隻需要找到疑點,然後由BAU的成員們來幫他判斷正誤,這就足夠了!
結合今天的這位女士的話——受害人特征: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之間的中年婦女——雖然都是中年婦女,但是通過這兩位受害者來看她們都保養的不錯,看起來比較年輕,所以說,年齡範圍可以略微縮減——然後,伴隨著保養得宜的自然是她們都頗具資產,至少吃穿不愁,算得上是女強人的類型,不過,這種女人在外國比例遠比在中國高得多,並不足以成為一個鎖定的特征——還有就是——她們的脾氣都不怎麼好。
連威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這當然不是側寫的功效,這是醫學,第一位死者的眼角沾有眼部分泌物——好吧,通俗點來講,有眼屎——這是肝火旺盛的表現,今天在哈佛大學遇到的那位死者眼部發紅、身上雖然有香水的味道,但是連威依舊可以嗅到極為輕微的汗味——對於一個注重自身形象地女士而言,這種程度的汗味足以讓她難以忍耐,唯一的解釋便是因為她的身體緣故,使得她沒有辦法祛除自己身上的汗味——眼睛發紅,多汗,同樣是肝火旺盛的表現。而肝火旺盛隨之產生的就是脾氣暴躁等一係列的並發症。
不過,連威知道大多數人並不具備像他一樣的細微的觀察力,所以說,凶手篩選受害者的標準基本上可以去除那些不怎麼明顯的病症表現,而最有可能作為凶手的選擇標準的,自然便是最明顯、最容易得罪人的脾氣暴躁了。
而且……連威抬眼瞥了一眼那名警探手上的表,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就算有人波士頓警局有意拖延,現在BAU小組也快過來審問他了,畢竟,就算波士頓警局想要搶功也不可能做的太過分,畢竟,如果案子一直不破的話,遭受最多非議的人還是他們波士頓警局,到最後,如果破不了案,BAU轉頭被FBI招回去了,可是他們說不定就要辭職謝罪了。所以說,在兩個多小時之後,瑞德終於“姍姍來遲”。
“嗯?”連威看到在某警探怒氣衝衝的離開之後局促地走進來的瑞德,連威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們讓你自己過來?”
這可不太妙啊!連威心中不由想到,看來BAU恐怕不是剛到而是已經在監控室裡看了一段時間了,否則的話,依照回避原則,再加上瑞德平日裡的溝通障礙,怎麼想也不該是他獨自一個人來審訊罪犯,應該是霍奇納在監控室裡看到他拒絕配合那位警探的問詢,在詢問過瑞德和他的關係之後,才讓瑞德來審訊他的,畢竟,瑞德是他的朋友,他們這是想借他和瑞德的熟悉讓他放鬆警惕。
連威不由一臉無語地翻白眼道:“我又不是不配合調查,他們竟然讓你來打友情牌?”
瑞德聞言也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監控器的位置,連忙否認道:“我不是,我沒有。”連威撇了撇嘴,權當沒看見他剛才的動作。隻是搖了搖頭,隻道:“問吧。”
瑞德清了清嗓子,剛想開口提問,卻突然聽到門口一聲輕響,霍奇納推門走了進來,他衝連威點了點頭,隨即對瑞德道:“沒事,你繼續,我在一邊看著就行。”
瑞德雖然不解,卻依舊點了點頭,乖乖地坐回了連威對麵,再次開始詢問。連威瞥了霍奇納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顯然對方剛剛放瑞德一個人進來不過是想降低他的戒心而已,而現在自己又進來了,恐怕是對瑞德自己一個人審訊他不放心,不過……想起瑞德和BAU小組成員們之間的感情,連威覺得這種可能很小,而更合理的解釋——連威不由翻了個白眼,看來這位組長先生對於他還是有著不小的戒心啊,他這是把他當成了犯罪嫌疑人,擔心他傷害瑞德才跟進來的,講道理,他像是那種人嗎?[生氣.jpg]
生氣歸生氣,但是連威還是非常爽快地配合著對方的詢問:“我想找個教室看書,正好撞上了犯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