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聞言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欲哭無淚的表情,不等他開口,連威便揮手阻止道:“行了,你彆說了,我知道了,肯定對上了對吧?我這特麼到底犯的什麼孽啊!”連威覺得在這麼下去,他自己都快被他們說服認為自己是殺人凶手了,這巧合還真是特麼的曹丹!
不過,話說回來,這真的是巧合嗎?連威不由皺起了眉頭,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有那麼多的巧合,無數的巧合重疊在一起就成為了必然,尤其是這後兩次的案件——凶手連第一次作案的時候都知道抹除自己的指紋並帶走了凶器,第二次作案同樣除了他故意留下的花之外沒有其他的線索,沒有道理偏偏到了第三次的案件時竟然留下了腳印那麼明顯的證據。而且,第四次作案竟然沒有選擇家中而是選擇了人來人往的學校教室——就算那間教室沒有課,但是以哈佛學生的好學程度而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推門而入……凶手為什麼會選擇那麼危險的作案場所?
更何況,那所教學樓竟然還那麼好死不死的壞了監控器,要說其中半點貓膩都沒有連威是半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所以說,到底是誰在陷害他呢?凶手又是為了什麼盯上他的呢?選他做替罪羊……凶手選人的標準又是什麼呢?
連威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禿,還有就是那高雪輪,那花是從哪來的?騙子?凶手謀殺的那個幻想對象到底騙了他什麼?
正當連威的思考陷入僵局之時,去拿資料的霍奇納也終於回來了。霍奇納將資料遞給連威,同時拉開椅子,坐在了連威對麵,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等待著連威的側寫結果。
既然他已經認可了連威的側寫能力,再加上他們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其他的突破口,波士頓警局的那群警察又都想著儘快結束案件不願意繼續排查其他的符合側寫的人員名單,所以,他隻能留在這裡看看連威到底能不能給他們帶來新的驚喜了。不過,就算連威不能提出有用的建議,他也不可能看著他蒙冤,波士頓警方之所以同意他們來繼續審訊不是不想搶功,而是因為物證不足——他們在連威家中並沒有找到符合那個腳印的特點的鞋子,雖然身高體重都對上了,但是在沒有找到凶器和其他有力證據的情況下,沒有連威供詞他們並不能結案。
所以,一旦到最後他們雙方都找不出有力的證據的話,霍奇納已經打定了主意讓這場案件結不了案了,先不管那位連環殺手到底會不會繼續作案,首先他的職業道德就不允許他為了結案而誣陷一位他明知道沒有犯罪的人,他寧願BAU的檔案中再多一場懸案,也不願誣陷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不過,很快,連威便注意到了自己之前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紋身?”連威看著受害人手臂上血肉模糊圖案不由眯起了眼睛,努力從鮮血淋漓的圖片中辨認它原本的形態。
“不,是嫌犯刻上去的。”霍奇納回答道。
“所有受害人都有?”
“是的。”
一聽到霍奇納的回答連威立刻將手中的資料翻得飛快,迅速準確地找出了其中涉及到紋身的照片,同樣詢問道:“有查過這個紋身嗎?最後一位受害者身上也有嗎?”他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那位女士手臂上到底有沒有傷痕,但是,他至少可以保證,他記得他當時過去的時候那位女士的衣袖絕對是放了下來的。
霍奇納點頭道:“查過了,不過,就算是紋身店也不會專門記錄曾經紋過什麼樣的圖案,畢竟每個客戶的需求都不相同,我們嘗試了在網絡上對比相似的圖案,但很遺憾,和其他的線索一樣,一無所獲。維拉·珀西女士的現場取證照片在最後,同樣手臂上有刻痕,不過,這次我們的凶手給她裹上了繃帶。”霍奇納說著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煩惱的神色,一般來說嫌犯在對受害人進行傷害之後再給他們包紮一般是出於一種補償的心理,可是……除了那個繃帶,在他其他的行為方式中,霍奇納並沒有看出任何可以稱之為後悔和補償的地方,這讓霍奇納感到矛盾不已。
“那……花呢?我當時可沒有看到花束。”連威一邊將四位受害人的資料分開,一邊詢問道。
“這次是乾花,裹在繃帶裡。”霍奇納說著又不由歎了一口氣,這位嫌犯的每一次犯案手法基本都會有所改變,雖然通過某些特征可以看得出這些案件全部出自於同一人之手,可是……如果再聯係起這其中間隔的時間來看,這就有些可怕了,一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數次“進化”的嫌犯,就算是在他從事BAU工作那麼多年所接觸的案件中也是少有。比他凶殘的嫌犯數不勝數,可是成長速度如此之快的嫌犯,少之甚少。霍奇納甚至擔心,而且,從凶手越來越長的殺人周期和越來越冷靜的殺人手法中可以看得出來,如果放任他這麼不管下去,他們遲早有一天將會麵對一個極為可怕的連環殺手。
那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連威將那四張刻有“紋身”的圖片一字排開,一時不由陷入了沉吟,這個紋身肯定具有一定的意義,可是,有什麼意義呢?而且,他當時在教室中的那種詭異的感覺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呢?連威並不覺得是自己杞人憂天,他自己的心理他自己最為了解,他不是那種因為一具屍體就產生所謂的緊張的幻覺的人,所以,一定是有哪裡不對勁!
連威著重觀察著第四位受害人手臂上的傷口和其他的人手臂上的傷口的區彆——彆說,還真被連威發現了一二端倪。“這是……”連威拿起第四位受害人的照片,仔細觀察著傷口的邊緣。
“怎麼?有什麼發現嗎?”瑞德和霍奇納瞬間打起了精神。
連威仔細辨認過之後點了點頭,麵色沉重地說道:“有一些,但,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你們看。”說著連威將第三位受害人的照片和第四位受害人的照片分彆遞給霍奇納和瑞德,沉聲道:“你們仔細看,其他的受害者身上的‘紋身’都是割出來的,而最後一位……是刮出來的。我猜,這位受害人很有可能原本就有一個紋身,而她……恐怕就是凶手真正想要殺死的目標了。”
聽到連威的說明,霍奇納和瑞德的神色也立刻嚴肅了起來,而此時,審訊室外同樣聽到了這番話的BAU的其他成員同樣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翻出之前的照片對照起來。雖然他們並不是醫學專業出身,沒有辦法判斷這其中細微的差彆到底在哪裡,但是,他們也知道,連威不可能撒這麼一個一戳就破的謊言,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眾所周知,雖然殺人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難以完全停止自己的惡行,可是,同樣,遵循心理學的規律,當一個因為仇恨而殺人的人在殺死自己的仇人之後隻要沒有其他特殊的刺激,他的心中都會產生一定的滿足感,並且因此暫停甚至長期中止自己的惡行。雖然不再有人受害是好事,可是,這也使得他們想要抓捕對方的難度迅速上升,因為,這同樣可能是他們抓住凶手的最後的機會。
而當霍奇納他們陷入沉思的時候,他們沒有發現的是,連威卻是麵色嚴肅地從最後一位受害者的現場取證照片處翻出了其他的傷口特寫,因為……他似乎知道,他之前所感受到的違和感到底出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