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閉嘴你聽到沒有!”丹尼爾扣著連威的肩膀的手驀然收緊,連威的話頭突然一頓,當然,這並不是他慫了,而是因為——嘶!手勁真大,他打賭他的肩膀肯定青了,嘖,他脖子上昨天被小醜劃得一道子都還沒好全還來?他最近真是混得有夠慘的。
聽著對方心中的抱怨,愛德華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不想受傷你倒是彆再刺激他了啊!愛德華不由擔憂地瞥了一眼丹尼爾手中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晃動的長劍。那把劍的威力他們可是見識過的,這要是往連威脖子上那麼一碰,他的頭說不定就掉了,丹尼爾現在手都在晃,就算是對於連威的殺傷力有了一定的認識,愛德華此時也不由有點心慌,畢竟,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
不過,雖然擔心,可愛德華也不得不承認——看大佬秀智商真的爽啊!他一向對於自己的能力感到十分煩惱,但是,現在看到連威的操作,愛德華突然覺得,自己的能力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畢竟,就連一個普通人都能夠憑自己的頭腦做到這種地步,或許,他也應該好好學習一下怎麼掌握和利用一下自己的能力了?畢竟,沒道理連威一個才活了二十多歲的普通人做得到,他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吸血鬼卻做不到啊!
愛德華還在日常為自己的能力而感到煩心,可是另一邊,連威卻沒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紮心操作:“哇哦!真是可憐的姑娘啊!她死了?嗯,當然,他殺?不不不,是自殺,但你很怨恨他們,為什麼?因為他們說她是怪胎?孤立她?霸淩她?不,更加過分——他們強、暴了她?哇!這……”連威一邊用餘光斜睨著丹尼爾的表情,通過他的表情與反應來判斷自己的猜測對或是不對,他的思路快到幾乎不用思考,真相在他的自問自答之中飛快地完善。
然而,連威的聲音戛然而止,這……這讓他怎麼說?他剛剛的話幾乎全是本能反應,他和漢尼拔交鋒的時候從來不會顧忌會不會說錯話,畢竟就算是更可怕的黑暗麵和凶殺事件他們都沒少推理。畢竟他們從來不吝用最深沉的惡意去揣度人心,但,看著砸落在他的肩頭的淚珠,連威沉默了——他都乾了些什麼?!
不管丹尼爾做了什麼他都是一位父親啊!他竟然當著一位寵愛女兒的老父親的麵,將他的女兒的死拿出來刺激他?連威覺得自己簡直壞到透頂了!他從小無父無母,雖然曾經被收養過,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年齡太小,他對於養父母的感情並不深厚,可是後來院長媽媽收養他的時候他卻已經開始記事了,院長媽媽是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他一直認為即使親生母子、父子,父母對子女的情感也是最珍貴的。
可是他現在竟然用這份他最珍視的感情來傷害一位已經備受打擊了的老父親?連威:QAQ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情商再怎麼樣也比倫敦那位谘詢偵探強得多的!但是,連威現在才發現,他紮起心來真的半點也不比夏洛克差。這根本就不是他平時會做的出來的事情,連威無奈地想著——他果然還是不喜歡完全理智的狀態……或者是說狂熱?
……這麼一想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冤……不不不,那怎麼可能,他可是奉公守法好公民,怎麼可能是高功能反社會?
但是……連威心底的愧疚雖然快要滿溢出來了,可是他的麵上卻是半分端倪都沒有顯露出來。畢竟丹尼爾的劍還架在他的脖子上,就算他覺得剛剛那句話是他的錯,可是丹尼爾所犯下的血案也是實打實的,無論他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連威都不覺得,自己應該向一位殺人凶手低頭。因為……正義永遠不會向邪惡屈服。連威恍惚之間仿佛看到了院長媽媽當年慈祥的笑顏。
然而,連威的沉默顯然造成了丹尼爾的誤會,等連威回過神來的時候,丹尼爾已經雙目通紅,而他原本抓在他肩頭的手此時也已經扣上了他的脖子。
連威:藥丸.JPG
連威不由皺緊了眉頭,雖然他知道他現在不應該繼續刺激丹尼爾,可是,他也有自己的疑惑,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是哈裡森?難道不應該是他的兒子嗎?”
是的,哈裡森也在丹尼爾的必殺名單之中,然而,顯然他是最特殊的那一個——十字與逆十字,一個意味著贖罪、懺悔,而另一個卻意味著背叛、永不原諒——哈裡森的兒子多半就是丹尼爾的女兒自殺的主謀。
事實上,如果丹尼爾殺死的是哈裡森的兒子,連威雖然並不認可,但他或許會願意為他保持沉默,畢竟,殺人償命,他從來不是善輩。可是,丹尼爾的做法卻超出了連威容忍的限度,他將屠刀指向了他人,甚至通過虐殺的手段來宣泄自己的憤怒,即使他所殺的人也要為他的女兒的死承擔責任,但是,他的行為已經超出了可控的範圍——他可以容忍一位父親的複仇,卻無法坐視一隻惡魔在仇恨中誕生。
“為什麼是他?哈!”丹尼爾狂笑著鬆開連威的脖頸,“那個老東西認為他有錢就可以擺平一切?他可以收買法官卻無法收買一個父親!還有那個小畜生!做出那樣的惡行他竟然還能毫無愧疚地拿著我女兒的名額出國留學?那是柏莎的名額!他怎麼敢?他怎麼能?如果不是他敗壞了柏莎的名聲他又怎麼可能得到那個名額?!”
“該死!該死!他們都該死!還有你們這些不辨是非、逼死柏莎的人,全部該死!!!”說著丹尼爾揮劍斬向連威的脖頸。
“小心!”卡萊爾與愛德華同時動身想要救下連威,可是,他們發現,他們的動作似乎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