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這邊的改革進行的如火如荼, 另一邊連威也終於從床上爬了起來——“嘖!”連威揉著脹痛的額角看了一眼時間,不由開始認真地思考隨身攜帶耳塞來克製那個陶瓷麵具的可能性了。畢竟那瘋狂囈語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他和另一個他沒有發生任何暴力衝突那還是好的, 但若是哪天打到一半蹦出來這個一個麵具——這妥妥是舉手投降的節奏啊!
最讓連威想不通的是, 明明以他的自控能力都被影響地那麼嚴重了,另一個他又是怎麼做到完全不受那個麵具的影響的呢?連威越想越是沒有頭緒, 而且更讓連威沮喪的是, 他突然發現,不管是那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他, 再或是他體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存在的另一個人格——想想他們做過的豐功偉績, 連威突然發現他自己好像是其中最弱雞的那個!這要是放在那些多重人格的電影裡, 像他這種弱雞妥妥是被吞的節奏啊!
連威:[鹹魚突然失去夢想.jpg]
不過,失去夢想歸失去夢想, 連威卻一直沒有停下自己思考的大腦——另一個世界的他——姑且叫他審判吧。
審判能夠無視那個奇怪的麵具的囈語引誘, 擁有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漠視人類的生命, 沒有正常的同理心,卻有著他暫時還無法獲知規律的善惡觀與是非觀,甚至有著很強的“正義感”。連威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說他就是他, 更不知道對方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人生軌跡, 但是,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 審判並不將自己視作人類——或者說,他、他們本就不是人類。
做人二十多年,突然一天之間發現自己似乎被開除了人籍, 連威並沒有過多的慌亂。雖然第一次那麼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但是自從威廉從他體內蘇醒開始,連威就已經有所預感了,畢竟普通的人類可沒有辦法一劍斬滅外星軍團,還能讓紫爸爸那麼……縱容。
想起那段被他無意識忽略的記憶連威也是頭疼不已,紫爸爸的存在絕對是一個大隱患啊!雖然對方和他記憶中的形象存在著不小的差距,但是他並不敢保證他們的目的就會有實質性的差彆,畢竟那位紫爸爸可是為了自己的抱負連殺兩位義女!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待他親密,指不定一生氣就殺他祭天了呢!
連威不由長歎了一聲,其實他想那麼多也沒有什麼用,除開審判和紫爸爸這種外部因素不談,單說內部——連威並不覺得自己就能夠搶得過威廉——他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威廉到底在哪裡!那可是他的記憶宮殿!可他竟然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人?!連威都覺得這太過不可思議,他對於自己的心理的掌控一向無微不至,現在卻連一個與他完全割裂的人格都找不到——他真是白活了二十多年了!
不過這種認識雖然令他挫敗,卻也不失為一個好消息,畢竟——如果威廉想要和他爭奪身體的控製權就必須和他爭奪記憶宮殿的所屬權,上一次對方毫無阻礙接掌他的身體畢竟是發生在他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如果在他有意識的情況下再來一次,對方也不可能做得那麼輕鬆。而且既然他在記憶宮殿裡遍尋不到對方的蹤影,就證明對方沒有,至少暫時沒有與他相爭的想法,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但是就算威廉沒有這個想法,連威也不可能真的放任對方就那麼隱藏在他的體內,他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更不喜歡打毫無準備的仗——與其等到對方想要乾掉他的時候再倉皇應戰,不如先主動出擊找到對方的藏身之所,然後再從長計議其他的事情。不過,該如何找到對方,又該如何從長計議,這可就不是一件可以輕易說得清楚的事情了。
連威早便想過,若是威廉真的很久之前便存在在他的身體內,那麼他不可能真的一無所知,總會有那麼蛛絲馬跡被他獲知。可是現實的情況就是在威廉蘇醒之前,他對於一個如此完善的人格一無所知!既然如此,那麼對方的存在就必然與他丟失的記憶有著不可磨滅的關係。可是……即使對於那段記憶已然毫無印象,但是想到自己最初有記憶的那段日子的精神狀態,連威也大概猜得到,那絕對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記憶……
連威已經可以察覺到自己明顯地抵觸與逃避情緒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有意逃避的話,當初離開兄弟會的據點被盧瑟找到之後他就應該開始著手找回自己的記憶的,可是一直拖到現在就可以知道他潛意識裡對於那段記憶到底有多麼抵觸了。可是事已至此——審判所表現出來的威脅性顯然要比威廉高得多,而他絕不能容忍自己懷揣著一個隨時可能和他爭奪身體的隱患與審判對峙。況且,審判可是放了話要殺了他們——連威想,至少從現在的局麵來看,他和威廉應該有機會成為盟友吧?
正當連威糾結之時,這麼多天以來一直十分安靜的聊天群,卻是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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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審判在連威麵前消失之後,他並未在大都會停留,反倒是比正義聯盟還要更快一步——直接出現在了哥譚的犯罪巷。
“罪惡的氣息……”審判低喃道。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犯罪巷中縈繞不散的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產生了某種刺激,審判手中拎著的白色陶瓷麵具忽笑忽悲,其表情變化之快幾乎讓人看不清它的真實表情,尖利連綿的尖嘯陡然在犯罪巷中爆發,隻一秒,陰暗的角落裡就有至少三道人影怦然倒地,而更多的人眼中露出了狂熱與痛苦交織的神色。
不過,那一聲高過一聲宛若海潮一樣的尖嘯,僅僅持續一秒便戛然而止。因為——審判毫不留情地一把將手中的陶瓷麵具摔在地上,並且一腳將其踩碎成了好幾瓣,破碎的麵具邊緣流淌出大量的暗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慘白的陶瓷,顯得尤為瘮人。隻不過審判既然敢這麼對待它,自然不會被它下到。疏離的黑眸愣是連抬都沒有抬一下,便冷冷地威脅道:“老實點,否則我親手將你抹除!”
原本躺在地上裝死的麵具上沾染的血跡瞬間凝成一隻隻觸手扭動起來,飛快地將自己破碎的“屍體”拉回來拚湊在一起,然後用細長的血液觸手塞進狹小的裂縫之間,猛地一陣收縮——慘白的陶瓷麵具再次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審判的麵前,並且,原本至於喜和悲兩種表情的麵具,這次竟是形成了一張諂媚的笑臉——若是讓誰戴上它去演奧楚蔑洛夫,恐怕連妝都不需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