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轅等人,適才沒像戰狼期待的那樣當場就和林阡翻臉,畢竟林阡對宋盟的駕馭能力高過鳳簫吟;可是,徐轅等人不像憂吾思或戰狼這般熟知掀天匿地陣的玄機,況且難免沉浸在失去鳳簫吟的悲慟和震驚情緒下,他們如何能夠及時控製得了自身兵器?說起來,戰狼也要感謝鳳簫吟這幾個月在川陝的撥亂反正拯其將墜、算得上“守千城、護萬民”人心所向之程度直追林阡;而林阡,既然離魔還有些距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自己人針鋒相對吧!
值得一提的是,戰狼現在雖改口林阡“離魔還有些距離”,卻仍然相信林阡終究會入魔,完全是一種“也怕我錯,但結果一定是我對”的心態。
妄執的人總是可以在山重水複疑無路時另辟蹊徑,戰狼便這般在四萬八千丈的蜀道上又一次鑿壁開路,他真的如願以償調遣起了那時還心神恍惚的馮虛刀、落川刀以至於穀口的九章劍、玉龍劍……甚至,宿主遠在千裡之外的風電之掌、斷絮劍、殘情劍、撫今鞭、穆家槍、紫電清霜劍、潺絲劍、白門四絕藝……也全聽憑他來排兵布陣!
壓力驟緊,縱連憂吾思都被那迫近的漩渦擠得內臟劇痛、不得不捂著胸口勉強坐在地上調勻氣息,更何況那些武功遠低於他的等閒之輩?靠得近的多半都已經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當是時,風雷激蕩的逆天大陣裡,戰狼雖血流滿身卻還屹立不動,完全不管弱者們的死活,一如既往還是那個為了達到目的不計後果的狂徒。
“段施主……”憂吾思感覺得到戰狼的力量還在持續不斷地飆升,但爆發得太過厲害、絕非他本來的軀殼可以硬撐,眼看那恐怖氣流已膨脹著沸騰著似要衝出他的體外,憂吾思不由自主地想製止他亂來、說服他惜命,“快,停下,危險……”可是,戰狼怎可能聽得進他這種無法避嫌的通敵之言,遂不識好歹變本加厲……那麼,他,段煉,才是那個能淩駕眾生、攪得天翻地覆的滅世之魔嗎!?可是,憂吾思實在沒信心再作判斷!
“林阡,準備好了嗎?”戰狼惡狠狠地一笑,這一刻,林阡果然為了宋陣的挑戰而一愣,沒想到那些曾異口同聲“候主公歸來”的兵器們及時到場後、非但不曾相認和救局、反而排起長龍或圍成圓陣、在這虛空裡堵殺起主公來了雖然近前的徐轅等人是因為心力交瘁而控製不了兵器,林美材等人則因為顧念吟兒而心亂如麻到連控製都不想控製,但遠道而來的那些勢力怎好像是真的對他有敵意?!什麼意思?!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戰狼冷笑一聲,繼續騙他入魔,“林阡,他們是見你凶惡到連鳳簫吟都殺死,對你失望透頂。”並把吟兒的死狀描述得要多慘有多慘。
“吟兒?她沒死。你會比我更懂嗎?”林阡置若罔聞,斬釘截鐵,威嚴朝傾盆大雨般的兵刃們發出最後通牒,“主公已歸,哪個亂打!”
“什麼亂打,是嫌你回歸得太慢了!”“林阡,我適才沒用全力,再來。”“主公,請試試我的槍,重給雲霧山比武排名。”厲風行、獨孤清絕、穆子滕……他們不約而同地,竟以這樣的方式候他歸來,是的他們不僅是戰友也是對手,那麼,就借著這場天地間的較量,回一次當初與你爭高低的武鬥場吧。
可是……能分場合嗎!林阡哭笑不得,正準備這般訓斥,忽然想起這幾個月的自己好像就是這般地不分場合害人害己……一報還了一報嗎,是時候我來對你們補償了,一笑,迎戰:“也罷,你們比金陣強,我再難遊刃有餘,便勉力點到為止。”
戰狼一怔,居然無力反駁,他現在驅遣的宋陣確實比金陣……強厚得多?而林阡,宣告開戰之後卻不是為了殺戮,而是最先征服當機立斷,各個擊破,身起刀行,身衝刀突,飲恨刀拿捏準了兩到九分的各種速力,頃刻就將突如其來的己方陣容逐一從戰狼身畔挑走或撥離,銳意衝天,豪情萬丈,打得是勢如破竹,收得是蕩氣回腸。
不過說來也奇,那戰狼的湛盧劍內部渾濁卻表象清澈,竟達到了一種“寓清於濁,善惡難辨”的地步,所以他確實有能力站在林阡的正對麵準備好被林阡打敗。這一點不得不教憂吾思愈加蹊蹺,這一晚不到的時間到底戰狼身上發生了什麼?
天色又暗,山雨欲來,當狂風將光線都割裂,烏雲與狂沙從八方滾滾而來,天闕峰再一度劇烈震顫以至於四起裂縫在場宋軍忽然都一驚色變:刹那而已,情勢陡轉,宋陣瀕危!好一個戰狼,他利用宋陣不成就改變戰術立刻銷毀,竟開始和剛恢複的金陣一起過河拆橋,同時也是對林阡攻敵之必救!
這樣的戰狼,若在淵聲時代,隻怕也是個無往不勝的戰魔。可惜偏是這麼不巧,遇到一個恰到好處的戰神林阡,雙刀猶如月出光照,所掠之處雲散天清,戰狼那黑洞吞滅宋陣多少,林阡這道光便提撕多少,錯,林阡每次都能快他不少,積累了不到半刻功夫,便將盟軍眾人從喪命的驚悚歸還到忘我的寧靜。目不轉睛的憂吾思,難掩內心的激動:“那是……‘明月光寒萬象空’……”
“主公,心能轉物,已然明心見性……不是魔,是救世之神,是神……”徐轅總算也清醒過來,隻覺自己做了一場漫長的僵硬的噩夢,卻突然因為看到這樣神乎其神的林阡精神一振、對生死未卜的吟兒重新燃起了生機彆忘了,盟主被推撞去掀天匿地陣的一刹再如何快,在主公的視野裡總是比所有人都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