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上江樓思緲煙,月光如水水如天,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是去年……”人聚人散,山來山走,他一直隻能暗暗嗟歎著這句。楊鞍必須回歸,聞因是主公的,事已至此,他娶聞因是肯定,不能越雷池半步也是務必。
若假扮夫妻,假拜堂結親,傷最深的有兩個人,聞因的名節,風月的感情……
明明沒喝酒,策馬回到寨口,竟然有些恍惚,正好那時聞因提著燈在寨口張望,明顯是等他回來。
他趕緊強製著自己清醒,事到如今什麼都不能再做錯,務必謹慎謹慎再謹慎:“怎麼了,聞因?”現在見她,竟有些莫名尷尬的情愫。
“這幾日據點裡到處張燈結彩,不知怎地好像傳進了監牢裡。楚風月強烈要求見徐轅哥哥,適才竟用碎骨爪做出了類似割腕的舉動,紅襖寨的弟兄們擔心她要是出事孫李二位當家被金軍泄憤,都說天驕不得不去見她。我想,應該我一起去,好有個照應。”柳聞因想得周到。
“嗯。不能再中她計了。”徐轅下定決心,不管是為了紅襖寨和盟軍的關係破冰,還是為了濟南府能夠和平演變,他都勢必把楚風月當作最大的敵人,“去吧,去跟她一刀兩斷。”
好在這條路並肩走過來,聞因一直都是目標相同的戰友,在這個敵我難分的處境下,可以毫無顧忌地交換心意:“聞因,委屈你了,我想,雖然大事要緊,也不該犧牲你的幸福,主公若在場也絕不可能同意。然而這又確實是最直接的救山東辦法。”輾轉經行那既喜慶又肅殺的氛圍,他一邊走一邊對聞因鄭重承諾,“徐轅哥哥答應你,會與你有名無實一段時日,待到山東真的平定,我會向主公解釋一切,還你清白與自由……”
“徐轅哥哥,說什麼呢,我又不是主公的什麼人。”聞因歎了一聲,雖灑脫地笑著,臉上卻殘留著思想鬥爭後的淚痕,“我想過了……反正我本就打算終身不嫁,就算名節受損,也沒關係的。”
“聞因。那不行。”徐轅瞬然停下腳步,代入柳五津的心情說,“我對柳大哥發誓會好好照顧你,怎能見你……終身不嫁?”
“我是說真的。爹其實也知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決心非林阡哥哥不嫁、隻恨自己為何不早生個十年、隻能在他背後遠遠看著他和盟主一生一代一雙人。”柳聞因輕聲吐露心跡,“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倒是也想通了,能與他在同一片江湖和沙場就該珍惜。我願意為他打任何一場戰鬥,在他需要的每一個位置,傾儘此生,永不退怯。”回眸一笑,無比堅決,“憋了好久,總算可以說出來,也便隻對徐轅哥哥說這一次。”
“聞因……”徐轅這才發現,這小丫頭對主公愛得那麼深沉,苦笑一聲,難得也有些妒忌稍縱即逝,“主公是積了多少的福分?唉,他,確實全天下也隻有一個。”愈發恍然,難怪優秀如彭義斌、耿直、赫品章等驍將都被她拒之千裡了。
“我倒是擔心徐轅哥哥,若真是與楚姑娘絕交、與我拜堂成親,背後的真相又不好對她說,按她那剛烈性子,對你但凡剩半點情誼,都很可能再乾出些極端舉動。”聞因問,“需要我找個契機,向她解釋清楚嗎?”
“不必。不能說。”徐轅說,對敵人,怎能先亮底牌,“她就算對我虛情假意,也一定會乾出極端舉動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要對她心存仁慈,與我一起時,你全力保護好自己即可。”
說話間,關押著楚風月的監牢便已近在咫尺。徐轅的心愈發堅硬,他想,連聞因都有這樣的覺悟,他更加不能誤了主公的事。
風月,你就像是河川上的月,我終究是俗世裡的人,在穿梭如飛的光陰麵前,我隻能體驗江月年年隻相似的物是人非感覺,眼睜睜望著那月華隨著光陰和河流遠走川上之月,難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