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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師父”百感交集,發話者紇石烈桓端,對象是邵鴻淵,而被楚風月路過聽見。
何時起,師徒幾個竟這般生死殊途,活著的三人還硬生生分作三大陣營!以至於楚風月不敢露麵、桓端充滿試探、邵鴻淵也隱姓埋名此刻交彙在這個小茶館的內外,三批人或眾或寡都做了些喬裝。
徐轅說得不錯,楚風月是個責任感重的女子,她放棄一切和徐轅雙宿雙棲的門檻就是花帽軍眾將要有一個完好的結局。所以,即便名份上已經是“徐夫人”,她也堅定不移地孤身離開了宋盟、對尚處於通緝狀態的花帽軍踏破鐵鞋。
隻可惜,身為亂黨的桓端等人為求自保一直蟄伏,縱使受了戰狼的“無私掠陣”號令,也是一進青濰就如水入沙地無影無蹤。楚風月遍尋不獲、正自苦歎,沒想到一場大雨,反倒促成了她對他們的巧遇。
他們的處境並不好,楚風月貼著門縫窺看一眼,茶館裡混亂不堪,恐怕她來之前就已關起門經曆過一場大戰。此刻邵鴻淵身邊約莫二十個高手抖擻佇立,而桓端,就隻剩郭仲元等三個劍手未倒,並且他們還要扶起地上的戰友裹傷或過氣,自身也都已傷痕累累,眼看再不能與桓端並肩作戰——
戰?桓端要怎麼去和自己的恩師交戰?這一聲發完,對麵果然沒否認,真的是邵鴻淵本人!驚詫糾結,在所難免。
“曹王府死期到了,桓端何不投向師父?”邵鴻淵和桓端、楚風月、束乾坤都不同,素來隻有“師門”而無“軍隊”意識。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邵鴻淵已能用腹語與人簡單交流,臉上的某隻窟窿裡還填了個新眼珠子,總算比另一隻本已半瞎的眼睛看得清楚得多。他想,本來是要把花帽軍圍殲在此的,既然相認,那不如用我身份來招募你紇石烈桓端一員虎將,也能使我能在夔王這裡進一步站穩腳跟。
“叛徒邵鴻淵!原是故意要追殺我們,軟磨硬泡迫我們將軍就範!?”郭仲元可不像桓端那樣還在發呆,聽出音來,厲聲反問。
“追捕通緝犯,不是人人有責麼!”“據說前幾日,你們控弦莊連‘朱雀’都葬送了?”“戰狼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既然天不助他曹王,汝等,識時務者為俊傑!”邵鴻淵身邊的夔衛聯軍將領一個比一個理直氣壯,更有甚者拿朱雀之死來勸降。
“呸!”郭仲元氣不打一處來,想喝斷卻無從斷起,隻好左呸一聲右呸一聲。
冷嘲熱諷之下,紇石烈桓端太陽穴的熱火一點點地仿佛被冰刀強行刮除,這一疼之下反而清醒:“我就說,你們本該在追殺林阡的前線,怎麼會動起先抓我們的念頭,原來是消息靈通、想趁病要命啊。”忍不住嗬嗬冷笑。
鼠輩宵小真的是沒下限。前腳朱雀剛被夔王衛王連累而捐軀,後腳,夔王衛王見曹王府這般可憐,竟認為這是徹底打散曹王府掐滅他們最後一絲焰的戰機!幾場山火放下來,既然試探出曹王在青濰沒留下什麼迷宮陣法,他們便想趁曹王府羸弱,把花帽軍潛入青濰的這些先鋒剿除乾淨。
反正,有聖旨為道義,又有林阡做幫手——不管林阡樂不樂意,夔王衛王的勢盛和曹王的式微全都是他一人引起。夔王衛王儼然贏來了他們的事業巔峰期,名正言順地,在與林阡打成平手的同時,連帶著解決掉曹王這一最大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