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使在場眾人的神色有了不同程度的改變。
“嗯……前期海上升明月打探不到金軍虛實,是因為他林陌擅長反我方的偵查。”吟兒緊張地攥著拳,“林老前輩從小把他當‘林阡’栽培,他偏偏是海上升明月的八大王牌之一。”
“豈止情報一流?海上升明月後期克服萬難之後、對敵人的糧資軍備一覽無遺,可這樣還能被他贏去一半……他,真是了不起。無論凝聚軍心,或是運籌帷幄,都是當世首屈一指。”金陵歎時,胡弄玉說:“我若接手一個羸弱的金軍,我都不可能打這麼好。”如果宋恒在此,必然也會這般評價:“料在我先,我不及也。”
“然而,他也有不完美之處。”金陵又說,“若最後往漢中進發的不是術虎高琪而是他本人,那麼,很可能劉甲大人也攔不住,我軍也就真的棋差一招被他長驅直入漢中。”
“那他本人怎麼不上陣?”厲風行奇問,林陌並不是沒有膽氣,而且當時厲風行已經示範過親身上陣的效果。
“據說莫名其妙病了一場,不能行。我猜測,是勝南他,可能在山東受傷或者……”誤食蘑菇之類……金陵看向吟兒,不能說出口的那個可能性更大,因為林阡天下無敵,不太可能受傷到不能行。
“這麼說來,這一戰的頭功還是勝南嗎。”吟兒聽出這雙生子的相隔千裡心靈感應,笑逐顏開,忽而又愁,“這可怎麼辦好,若是將來林陌打不過我們,就索性放棄抵抗、胡吃海喝上吐下瀉,害得勝南也一樣受罪,如此,豈不是同歸於儘的戰法?”
“齷齪!你以為人都像你……”厲風行笑罵。
“天哥!”吟兒沒輕沒重蹦起來,正要像平素那樣和他打鬨,便被樊井言中了,捂著肚子哎喲叫苦。
“怎麼了?”金陵趕緊去看,“已經四個月,應該不會……”
“要生了?”獨孤清絕一直在喝酒,微醺著脫口問出,被胡弄玉回頭瞪了一眼,這獨孤哥哥怎麼沒點常識!
“不行了,得趕緊回短刀穀去!”樊井給吟兒看過,臉色大變,厲聲。
“怎,怎麼了?”吟兒臉都嚇白了。
“教你從蜀口到散關打了一路的群架,這下可好,接下來彆指望動武。稍有不慎,隨時流失。”樊井大筆一揮,把林阡給吟兒限定的“一炷香”徹底刪除。
“……”吟兒雖然覺得剛剛隻是岔氣,現在沒什麼感覺,但是,醫生說的話應該沒錯吧!所以不敢不信,正襟危坐,規行矩步。
金陵和胡弄玉皆是毒王,自然也通醫術,總覺得吟兒沒那麼嚴重,便趁樊井落單,左右雙劍齊架他脖子上。
“彆嚇人,老夫見過大場麵的。”樊井鎮定自若,仿佛早有預料。
“說,主母/盟主到底有沒有事?”雙姝齊聲喝斥。
“你看她胃口那麼好、像有事的嗎。”樊井不緊不慢反問。
“那你說她隨時流失乾什麼!找死嗎!”胡弄玉氣急,破口大罵。
金陵趕緊攔住她,同時問樊井:“身為醫者,卻打誑語,似乎不合適吧?”
“林阡叫我騙的。”樊井搬出林阡,立馬占據道德製高點,轉過頭衝著胡弄玉,一臉報複的傲嬌:“你說氣不氣?”
金陵和胡弄玉臉色皆變:“勝南/主公……”這可罵不得。
乖乖給樊井讓道。緩得一緩,思及林阡對吟兒的好,不由得對視而笑。
七月十七,西線基本穩妥,聽聞林阡也在沂蒙將金軍打得一敗塗地,宋軍士氣高漲,軍心愈發凝聚,當下,厲風行、宋恒統帥三軍留守,金陵陪吟兒回短刀穀,獨孤清絕胡弄玉則告彆肖逝,雲遊四方去了——
此戰結束,獨孤清絕和胡弄玉便恢複了自由身份,不用再被金宋之戰束縛,很是符合風煙老人給獨孤清絕的判詞,“攜眷遠上白雲側”。而判詞裡所謂的“棄武封劍”,如今想來,棄的不過是尋常的武,封的隻是實體的劍吧。
而風煙老人給厲風行的判詞,“金戈鐵馬馬行空,秋風蕭瑟,勇奪大散關”——短短幾個月,無論哪次大散關失陷還都真是厲風行搶回來的,全部吻合,神乎其神。
閒暇時吟兒難免感到遺憾,這些年她也越來越想知道:為何我明明有功,卻不在風煙境中?還有……為何我不是境中人,卻知境中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