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王和李全很像,都生性涼薄卻又偽裝完美……”楊宋賢笑看楊鞍和林阡握手言和,但說不到兩句,身上哪裡都疼,忍不住就想給害自己隻能躺著的李全補上一刀,意思是說,夔王和李全真絕配啊,一個裝成曹王的氣質,一個扮演林阡的人設,可是……沒有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
“確實很相似,都偏執而隱忍。”林阡點頭,但沒像楊宋賢這般貶損李全。畢竟這一局他開頭用靈犀大猴演了戲,雖然事後向楊鞍坦承這是必不可少的鋪墊,還是擔心楊鞍因為這種演戲而對李全尚存惻隱。
他二人一個補刀一個拔刀,楊鞍何許人也這還聽不出音?勝南和宋賢他也再了解不過了!如今楊鞍的理智找回了腦子,總算可以豁達一笑拍他倆肩:“我暫時不殺李全,是因這件案子太大,而不是給他留餘地。你們放心。”
“那就好啦,鞍哥。我知道你對確定好的敵人都嚴酷。”宋賢恢複昔年的無邪,再無後顧之憂地笑起來,“新嶼在九泉之下,總算可以瞑目。”
“早點好起來。”楊鞍聽不得他連連咳嗽,便先出了屋子回避、留林阡給宋賢續氣;過了好半晌,林阡才跟著出來,看樣子又累得不輕。
“今次暗殺宋賢的凶手們,沒有如鞍哥所願完全伏罪。他們或因歸順盟軍而被厚待,或是像江上客這般被我收殮,鞍哥心裡,不介懷吧?”林阡吃一塹長一智,知道很多話都不宜拐彎抹角,要直接問。
“宋賢都不介意,又何況我。”楊鞍釋懷地笑了笑,“入殮是對他的忠誠敬重,厚待則說明你接納降將,總是主帥的不得不為。勝南,我私人雖有不悅,但是於公而言,確實如你所說,金宋之分不能再生硬區分了。”
說這句話,楊鞍也是放下了有關金國公主的成見、承認了鳳簫吟是林阡的合法妻子。世人眼中,鳳簫吟對於逐鹿天下的林阡而言是個拖後腿的尷尬存在,可林阡非要娶,還非要生兒子,多多益善,其實不是瘋瘋癲癲,楊鞍代入他的格局之後發現,這不僅是林阡無視金宋的表現,而且正是一種另類的進取和攻占。
“鞍哥點頭,那就再好不過。”林阡忍不住爽朗地笑起來,“接下來,就等著看天火島分崩離析。”一如他先前所言,生死符的破解,是盟軍對降將的承諾,是盟軍完全安定的基礎,亦是搗毀夔王府的必要條件。
短短一夜,天火島中下層死士果然叛變如滾雪,這才是林阡那魔頭手裡麵滾的最大一團雪!
“靈犀和大猴,務必嚴懲不貸!”範殿臣驚聞劇變,不自禁捏緊拳頭,手中的膿水都止不住,掉在桌案上一滴滴。因粘連,張開手掌都覺疼,冷風一吹,又覺得稠,惡心至極。
一直以來天火島人聽他訓話都是麵對麵,至多戴著蒙麵或鬥笠,不知何故要像今次這般隔著一道屏風神神秘秘?薛清越隱約聽得他中氣不足,隻道他被林阡砍成了殘疾,故而沒像往常那樣回護自己的手下們,怎麼說也得給島主他留點麵子……此外,原先薛清越對靈犀和大猴確實都有殷切希望,沒想到罪魁禍首也就是他倆,所以以後他見到他倆也是必殺無疑的,沒商量!
“最該懲的是林阡吧……懲靈犀算什麼……”唯有完顏江河,和靈犀感情極好,再加上人之將死,還敢嘟囔這麼一句。
範殿臣眼神一厲,透過屏風都能見機鋒,薛清越見狀一凜,趕緊把完顏江河抓到身後同時捂住他嘴。
用不著薛清越捂嘴,完顏江河本來就奄奄一息,而薛清越自己何嘗不是雙臂無力?真沒想到,偌大一個帥帳裡居然到處都是老弱病殘,薛清越心裡不免又有點悲涼——無論是活是死,天火島這故途,他們終究難歸去了。
“當務之急,不是賞罰,而是審視失敗、吸取教訓以及尋求破解之道。”虧得仙卿的聲音及時響起,才中止了這場毫無必要的內訌,“島主,林阡他之所以勝,根因是他在毒壇有突破,這陣地如同高峰,合該‘以高製高’。”言下之意,生死符這東西,我們因“破”而敗,也可因“立”翻身。
“推陳出新?你倒說得輕易。”範殿臣苦澀低頭歎了一聲,“不過你說的也是唯一一條路——寒毒是勝敗的關鍵。”範殿臣知道仙卿的言外之意,是要自己千萬彆殺邵鴻淵——自從邵鴻淵在沂水之戰失蹤後,範殿臣一直忙於抓到他再滅口,好不容易才在馬耆山重逢,這兩天正準備尋個由頭卸磨殺驢,誰想,居然還有個“製寒毒”的用處。
仙卿不愧仙卿,看問題一針見血,所以夔王從毫無招架之力到果斷重拾鬥誌,也隻是花了短短一夜時間:“眾位,都打起精神來,共同克服當前的困頓。”
“王爺……”見他身體還沒複原就親自駕臨,夔王府核心層個個都被鼓舞了士氣,很快便都簇擁上去眾星拱月。
“眾將且樂觀些,怎麼說,都還有個完顏君劍是我們的戰利品。”夔王一臉慈祥地教育他們苦中作樂,在他們眼中,那可真是一臉聖光。如果說仙卿給出了奮鬥的方向,那麼王爺就給出了堅持的動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