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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山東戰報。”會寧地宮,儘管大半都成廢墟,也不可能對外界閉塞。對於高手堂來說,幾十年如一日,曹王在何處,何處就是中軍帳。
完顏永璉從淩大傑手中接過信件,一目十行,神態平和:“郭蛤蟆等傷兵已啟程,你這幾日先出去,準備醫治、安撫諸事。”
“還是敗了?”淩大傑聽他先說傷兵,眼眸中期待的光頃刻黯淡。
“雖敗猶榮。”他微笑,語帶讚許,“不比你們那時候差。”
“那就好!”淩大傑也笑起來,意識到隻是險敗,“咱們那時候,越是強者,受傷越多……當然了,王爺除外。”
“王爺,要不要寫塊匾,題幾個字,讓大傑順帶著捎過去,傷兵見到也複原得快。”孤夫人笑著打趣。
“聶雲,正好,給我取筆墨來。”數月休養,曹王精神恢複正常,但行動仍有不便。
“啊……”孤夫人一愣,我隨便說說的。
“是想寫封信,給山東軍。”曹王雲淡風輕。
“阿彌陀佛,施主總算插手了。”和尚看透一切。
這一個半月來,小曹王恣意妄為,完顏永璉礙於聖意無法乾涉,而私底下竟也一點動作都沒有,顯然是做過一番周密考慮和仔細權衡的。一來他是想試煉君劍。並且一如戰狼猜測,他早年放逐親子在北疆,心裡有愧,開不了口。可惜這試煉宣告失敗,君劍不明是非,曹王府烏煙瘴氣……
二來他是想試煉林陌,“唯有順其自然,才能給容易激進的林陌磨平。”是的,林陌表麵沉默憂鬱不像個熱血少年,但內心根本就住著個戰鬼,定西、興州等地他失控過不止一次,馬耆山的這場“欲速則不達”在曹王的謀算裡幾乎就是個定數。王爺早就預言:“被林阡算計而戰敗,能幫助林陌沉澱修養,與此同時,擁躉方麵的雙重挫折,會將林陌磨礪得更加完美。”
不過,到這一刻,曹王也不得不出手調控曹王府了:林陌暫時還安全但是已到最弱,隨時會有危險、極度需要幫扶;而這一刻,小曹王有“戰績”傍身,什麼話也都能聽得進,不會覺得父親偏頗反而容易接受教誨。時機堪稱恰到好處,最大程度地降低了曹王府的內耗,以及聖上疑心病的發作概率。
“王爺這是要坑兒子,護女婿呢……”孤夫人邊給王爺磨墨邊探頭看,這才知道和尚說的是什麼。要知道,節骨眼上,如果真有拎不清的曹王府人自發去殺了那“瞎指揮”的駙馬,或者駙馬想不開了跳崖自殺,都是林陌要無謂流血,王爺怎能見死不救。
“其實,他們早晚會發現,隻有跟著駙馬才能挺住。也就是說,自然而然地,林陌會慢慢提升,君劍會逐步下降,人心這東西,不可強求。”曹王歎了口氣,搖頭,“林陌擅長絕處逢生,翻身是早已注定,我在最無痕處插手,他日,君劍就隻會以為他的失敗是我的偏頗導致,從而對林陌的恨意和自身的失落也少得多。”
“哦,王爺是怕君劍重蹈君附的覆轍……”孤夫人理解地說,一笑,“這麼說,也不完全是坑兒子。”
“王爺說,現在的林陌是狀態最佳的?可是,他著手去動林阡背後的宋廷,至今也未曾收手,算不算還處於激進狀態?明知有蒙古在側……”淩大傑著緊問。
“如今看來,宋廷不得不動。林陌這做法不算激進,因為……”曹王頓了一頓,鄭重說,“林阡比鐵木真可怕。”
此時大金的新舊勁旅全部擠在了抗擊林匪的一線,林阡,顯然當之無愧是天下間的那個最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