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滕卻對這一挫有所預案,雖驚不慌,驟然加速以“動如雷”“紮一線”“奪命偷”“翻湖海”紛至遝來,妄圖以實時濃縮的銳氣奮力衝開封寒的內勁攔殺,而且還當真奏效;封寒一急,倏然又加一成內勁,打出了他潛力最大的槍法“刺穹”。這幾回合變化萬端、雙方都被迫運力過激,便沒辦法不破壞周遭環境了。
“好小子,居然要迫老子到這一步!”封寒和穆子滕在接下來的十回合都是兩相角逐、負勢競上。不過,不同於封寒還有餘力,穆子滕體力難濟,主導權和亮點都失給了對麵。
“刺穹之招,講求內力與湮滅之氣合並——這一招上升空間巨大,封寒一直在追求強招不自損、無極限硬傷……哎,子滕好難……”吟兒發現這一招封寒已施展近乎完美,看來,是宋恒、肖逝和丘處機共同錘煉而成……
“地魔六成內力,我是第一次見,絕非凡人能抵……”哲彆看得出,穆子滕闖到第二關,卻已到極限無疑。
“我需速戰速決……”整個世界如被消音,漫天黃沙或風雨撲殺,像極了當初他在襄陽的“長阪坡”一夫當關,可即使被金軍三十比一圍城了幾十日之久,穆子滕也一刻都不曾忘記要和戰友們並肩逆襲……
說時遲那時快,一瞬穆子滕找回了那一戰完顏江山率眾包圍、貔虎刀凶殘將他槍尖削斷、為了保護孟璞玉他不得不將槍當棍使、決絕一掃一大片的瀕死之感……趁著這手感正熱,趕緊拚出那股李廣射虎的勁,奮不顧身,超常發揮,以摧破敵鋒之勢強襲封寒殺開一條血路。
封寒以為是武場,穆子滕卻把它當成生死場,如何能不超乎意料?那一身豪氣,端的是縱橫寰宇,懾得封寒不得不拿出八分力氣抵禦。
“槍可封神,棍能成魔。”林陌感慨這神魔一體,卻因為與穆子滕失之交臂而神傷了一忽。
封寒隻覺眉毛、肩肘、膝蓋、咽喉幾乎同時麵臨失守,也不知穆子滕這狀態是否虛浮,反正是寧可高估……正待試施展九成力,卻色變怒發衝冠。
“不好……”吟兒先察覺到不妙,近來林阡總結過金軍武將的武功進步,曾說到:封寒的“刺穹”看似將近完美,其實在遇強則強時和被觸怒時還有兩個隱藏層——“化鱗”“必怒”,皆隨著臨陣的怒氣值而存在不確定性。
原先,封寒對與宋恒平級的穆子滕用“化鱗”應當就能平手,誰料這穆子滕臨危紮的這一槍剛好穿襠走過……
“必怒”,正是山東之戰封寒被丘處機誤傷下盤時遭遇林阡、火山亟待噴發卻被強行堵死的至強之招,現在穆子滕誤打誤撞給他解除封印,真是找死……
封寒一怒之下完全阻止不了體內十成以上的內氣噴薄而出,然而就在那電閃之間,封寒看得是真真切切:這一槍若是出手,必能打穿穆子滕的腦袋——打穿他就罷了、頂多被鳳簫吟罵不遵守點到為止,可穆子滕身後那條直線上偏偏就站了七八個不要命的看熱鬨的民眾……
“萬萬不可……”封寒一驚,雖出手卻強行收招,委實冒了被穆子滕趁機反撲的險;那一霎,辜聽弦一邊疏散民眾,一邊察覺到端倪,暗歎:封大人竟是這般良善……一線之間,正待幫封寒防守穆子滕的高風雷,分明也看見穆子滕明明有機會躲卻一動未動,明擺著也是想到了他若躲閃則身後死的無辜更多……不禁蹙眉讚道:“這穆副寨主,是條好漢。”
“三弟說的不錯。金宋兩國的這幫精銳,最後都會失於優柔。迂腐太過,終不能成大事也。”哲彆低聲對完顏鏡說,他口中三弟是金帳武士的老三,擅長戰場交鋒也精於算人命格的鐵木真軍師木華黎。
封穆二人的超常發揮止於意外,眼下雙槍恰好於半空交彙,便隔物傳功拚起了現有內力,三國群雄因緊張而目不轉睛:當中的能量傳遞居然能肉眼可見!
穆子滕早就受了內傷,封寒適才收招過快也自損過,所以僵持了片刻還不相上下,地暗天昏,泥塵齊飛,才見封寒的槍杆都彎了,又看穆子滕的槍鋒要崩斷……
卻聽得砰一聲響,終是穆子滕先於封寒落下了擂台。
穆子滕摔得鼻青臉腫,卻是被封寒從裂縫裡伸手撈上、一起帶到金宋群雄麵前的,封寒還給他撣灰:“說了痛吧,你還不信。”既得意洋洋,又心有餘悸,明明惺惺相惜,可發生在封寒身上,吟兒怎麼看怎麼覺得假惺惺。
“有幸見地魔之‘必怒’,即便敗死也無憾。”穆子滕由衷地說,一副此生足矣的表情。
“這小子,我喜歡!勝負有什麼要緊,比某些人可愛多了。”封寒受寵若驚之餘,不忘回頭貶損吟兒。
“勝負有什麼要緊?有本事你彆贏啊!”吟兒怒而瞪他。
“不要緊我也贏了呀。不服氣你能奈我何?”封寒笑。
“盟主,我愧對您,愧對各位。”穆子滕這才發現不能長他人誌氣,關鍵的第三戰終究還是輸在了自己手上。
吟兒知道封寒是現階段曹王府的第二把交椅,因其進步神速,實力已僅次於戰狼,比自己預期還要高,子滕超常發揮也隻能把他逼得全力以赴……所以她當然不給子滕壓力:“穆副寨主,儘力就好,雖敗猶榮。”
畢竟封寒彆想參加第四場了,吟兒想到這裡,揚眉笑對封寒嘲諷:“我們輸得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