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是馴獸那般養?或是……”副將冷笑,還沒說完,忽色變而斷氣,薛清越這才回神,大驚,誰都沒見範殿臣何時出手,怎樣出手,那副將卻從天靈蓋開始往下突然綻放裂痕,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汝等對恩主的誤解太深!”張書聖趕緊攔在薛清越麵前防止他衝動找死。
“薛清越,這就是你賜死完顏江河時辦事不力、放走靈犀還對百裡飄雲打草驚蛇的動機!這就是你幾次三番給趙大猴那些叛徒們辯護的根由!這就是你枉顧君臣之義犯渾拎不清的借口!”範殿臣冷冷地給薛清越羅列罪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惡人反倒先咬一口了嗎!”“原以為你救我們是贖罪,沒想到是問罪來了!”換往常,島民們不可能敢對島主不敬,但走到窮途末路誰還怕死,加上習慣性地看到薛清越舉劍攔在他們前麵保護,故而有膽七嘴八舌。
薛清越慘笑一聲,示意副將們彆再說,適才範殿臣一反咬,他就立刻知道了答案,也確定了真相:“王爺他,早就對我猜忌……我早就知道,莒縣之戰,他怪我擅自開城給紇石烈桓端。”
“既往不咎,就事論事,清越,我今日救你越獄,是希望你將功補過,夔王他十分需要你們……”範殿臣繼續避重就輕,薛清越當即打斷:“抱歉我不想乾了!夔王府瀕危與我何乾,我隻想帶著這幫兄弟回島上去!”
範殿臣目中閃過一絲殺機:“就算扶你坐到分島主,也養不熟。薛清越,鬼信你退隱!良禽擇木而棲,想學靈犀叛變,林阡他要你嗎!?”
“他便是用請的,我也不去!”薛清越心裡不可能有林阡,那人隨意廢人武功,是武者心裡最抵觸。
“除了宋盟,還有哪個地方能有你要找的良知、兄弟情?你醒醒!”範殿臣才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若非當年他輕信同門師兄弟,何至於在最重要的比武前膿瘡發作。
“暫時回不去天火島,又看不上林阡,不妨來我們這裡?我們夾道歡迎。”斜路忽然發出一個熟悉的笑聲,令不苟言笑的範殿臣險些在手下們麵前緊張失儀。
來者何人,戰狼是也。就是那個在劍靈陣裡和他相濡以沫了一天一夜的……曹王府首席!
範殿臣大驚之下,當即與他大打出手,所用正是天地無情大羅刹功,雄厚真氣不遺餘力地湧蕩而去,卻到戰狼一尺外停滯不前,儼然是被戰狼的天衍門最高修為阻隔。
“好個薛清越,串謀曹王府來害我!”範殿臣腦中一片空白,本能以為薛清越賣主。
“……我,我怎知你們會在一起……”薛清越一臉懵。
“老糊塗了?他是你範殿臣用不尋常的手段,隔空救出來與你與我會師的。”戰狼一笑,與範殿臣隔物傳功之際,雖能將他釘在原處,但自己也不能移動分毫。
範殿臣驀然捋順了事實:“姓段的,你的控弦莊,殘留的人手不去抗宋,反倒安插進自己人來?!”
“若不是安插進夔王府,又怎知你們奸惡至此,明明家國危如累卵,有多餘的情報網還不分享!罪犯欺君!”戰狼直言不諱,“你們既然無心抗宋,那不如都為我所用!”
“冠冕堂皇,姓段的,你時刻想著對我夔王府分一杯羹!薛清越你這叛徒,原來早就看好了下家。”範殿臣怒不可遏。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戰狼笑時仍難掩威嚴,“我們曹王府,坦蕩撬牆角。”
“再撬牆要倒,覆巢無完卵。”歸雲鎮美其名曰金宋交界,實際是林阡的眼皮底下,規則完全由他和他的人定,突然間出現一群攪局的宋軍有何奇怪?但教戰狼和範殿臣都心念一動的是,發話之人是段亦心,在她身邊則是靈犀。人生何處不相逢?
鷸蚌相爭倏然演變為三方混戰,之所以不能算漁翁得利,是因為林阡一開始沒想到戰狼也會在、起先沒想過要坐收漁利。好在,這一刻的戰狼和範殿臣彼此為敵,倒是起到個相互抵消的絕妙效果,令段亦心和靈犀極有可能撿漏。
由於戰狼是個變數,所以段亦心剛巧和靈犀同來並不是林阡的刻意安排,而不過是命運使然。很可惜,段亦心對於戰狼的觸動,也不過就是在出現的刹那而已。
“範殿臣,合作反擊,還來得及。”戰狼一心一意為曹王,也看得出範殿臣能為夔王肝腦塗地。
“好,我數三聲,到那時,先殺令愛,表你誠意。”範殿臣也同意,分清敵我主次。
“早該合作!”戰狼求之不得。
穿過那滄海橫流般刀光劍影,戰狼瞥見段亦心那酷似師妹的容顏,終究還是心懷一絲憐憫——然而,若是犧牲女兒一個人,能換來夔王府的回心轉意,以及從這裡打破缺口給林阡和宋盟重創,對環慶祭出一場絕地反擊……那也是值得的……
緩過神時,追悔莫及,真不該對範殿臣放手!那範殿臣一旦騰出空去,二話不說就先衝著段亦心之外的另一個人下殺手,使戰狼忍不住冷汗直流,若說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這世間誰比得上範殿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