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人,雪很厚的時候,滑不倒人的。”林阡踩著地上雪,笑而演示,“隻有薄雪才滑人。這,就是厚積薄發吧。”
封寒居然聽出些自吹自擂的意思,連呸三聲:“雪也沒你的臉皮厚!”
相比曹王府的捶胸頓足和擔憂己方前景,蒙古這群金帳武士多半麵露驚恐,而強悍如速不台和哲彆則都被驚豔:實在沒想到,精彩絕倫的七曜陣,竟也不是這林匪的對手。
並且,在封寒惱羞成怒破口大罵的鮮明對比下,談笑風生的林匪不僅不是土匪,竟還透出一股仙風道骨之氣……令他們差點忘了,拖雷被砍的事……
武鬥卻未結束。林阡正自笑談,斜路雪奔如潮、火斜人傾樹倒,原有一劍挾風浩蕩破層雲,這才知:剛打陣、又添敵。雖隻剩五成戰力,他仍當仁不讓,執刀揮斬而去。來者不善,身未到殺傷力先至,數十道劍氣傾瀉如虹,無一不往林阡的要害刺擊。很明顯即使林阡不應戰,那人的眼裡也隻有他。
待其駕臨,影未辨明,就憑一人之力重新填充了七曜陣位。劍尖亂顫,血光頃刻卷集成鐘罩,將林阡籠蓋在內並就地圈斬。仔細觀察,那光罩裡一層外一層層疊套牢,且還在不停不斷地加多加固,名為七曜,實際就好比牽引來了無數個平行宇宙。
林阡深陷其中看似不得出,卻還是厚積薄發,靜辨數招後瞧準破綻,驀然飛刀將這虛實劍氣陣橫切,迫得那人不得不避閃後重新再攻。見狀,徐轅再次放心,會意:一人就是一人,始終比不過七雙手腳;主公隻需明心見性,就能一擊即中。
這種黑雲壓城和撥雲見日,轉眼就交迭了三十多回,二人身形轉動、刀劍越逐越激,險象環生,呼嘯生風,威力一浪接一浪直達數丈以外,如果說先前的比武令大家心潮澎湃,那現在的對決真教人心驚肉跳。
“這是個……”林阡本來想說,這是個對手,定睛一看,“老對手……”
仗劍逆天,陰陽割裂,善者不來,原是戰狼!徐轅並不感到意外,這世上能與五成左右的林阡單打獨鬥戰成平手的,舍他其誰。
穆子滕看封寒笑得臉上肉都擠出來了,歎,下一代的曹王府首席,終究還是比不上當代的曹王府首席啊。
金陵也恍然,難怪如此精通天衍門七曜,戰狼曾是北冥老祖最看好的九曜之隱曜。
他所用血狼影,即湛盧劍,寓清於濁,善惡難辨。
翻手“悲回風之搖蕙”“涕泣交而淒淒”,催生魔性;覆手“水月通禪寂”“羅睺計都劍”,鎮壓魔性。螺旋並進,是這樣一種類似於釣魚執法的除魔衛道。
對這樣一個滅絕人性、冷血無情的老對手,林阡不僅不會輕視,而且從來都在意,心道:此刻我不在全盛,更要注意壓製自己,千萬彆被他引得入魔;對付戰狼,不能儘全力也不能小覷,那就,拿捏在四成左右……
戰狼自到場後就沒說話,一則對付林阡務必心無旁騖,二則,他一直就在等林阡被誆騙、刻舟求劍對入魔存顧忌、從而做出自縛的迂腐決定——
林阡無論殺到哪裡都有所克製,拖雷沒死充分證實了這一點,七曜陣的高手們僅僅受傷也算被他留了餘地,
換往常,他壓製刀法當然是正確的,因為他戰力過剩而戰狼最高也就是他三成,他當然可以一邊控己一邊控人,
但眼下林阡體力僅剩一半,那戰狼,隻需將他思維囿於框架,便可趁此良機、諸事不顧、全力衝破五成玄關!
“怎麼可能……”罡風大作,徐轅最先察覺出戰狼竟似要翻到上風,心念一動: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戰狼能從三成變五成?就算入魔,也無機會,除非……
颶風中,林阡臉色驟然變化,隻因梵音悲咒交替如鐘鼓,他就像被縮小了無數倍後被塞進了一個大音箱,反複轟鳴,震耳欲聾,霎時天旋地轉,恨不得一股腦兒吐在當場——
就在他收斂內力的一刹,他發現戰狼居然比他強!中計在先,他完全壓不住戰狼,隻能任由戰狼井噴、飆升。
區區幾天時間居然一躍而上?難道說,蒙古武士的巫術、禁術,戰狼也已經融會貫通?再加上他天衍門本就介乎正邪之間,造成他身上的邪功不是邪道更非正道,而是林阡就算儘力也參不透的奇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