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度再大,難不倒能乾也刻苦之人。
“小王爺,我認為洛輕衣和程煒的情況不一樣,她沒有‘麵具’和‘語言’破綻;隨著獵犬都葬身鍛爐穀,‘氣味’線索也已全斷……”依仁台任勞任怨,對小曹王這個臨時上級知無不言,“不過,據說她是岷山派萬裡挑一的劍術高手,這一點比程煒要明顯許多,咱們隻需給兩個女犯設一個‘生死攸關’……”
“好幾次生死攸關了,她從來都不出劍的。你想看她岷山劍法,不可能。”小曹王搖頭,經驗之談,“不如設個‘你死我活’之局,觀察她倆誰武功更高就可。”
“具體要如何設計為好?”依仁台虛心請教,覺得小曹王說的也不無道理,但他又怕兩個女諜識破、實戰中並不能儘力而為。
“她倆還不曉得我們已經知道‘殺錯驚鯢’,所以本次關押對於她倆不算‘肅清’。我們可以分彆跟她倆說:由於探路失誤害死段大人,必須有人負責、對駙馬有所交代,但此值用人之際不能皆伏罪,所以她倆在會師前隻能活一個。如是,讓她倆不遺餘力地自相殘殺。”小曹王說,考驗武功的時候到了。
“前提成立,必然儘力。”依仁台點頭,“誰先動手誰後動手,還不好分辨出什麼;但誰動起手來更強,誰就是洛輕衣無誤。”畢竟,如果能比洛輕衣武功還強,戰狼就不可能還把人放在情報網,早投入抗林匪前線了!而如果是個實實在在的金人,又何必對戰狼掩藏武功?
木華黎肯定了這一策略。範圍縮到唯二,撇開人情世故,你死我活之局確實最有利於肅清。
一旦洛輕衣被林阡遠程提醒“自保”,立刻會意小曹王要給戰狼找陪葬。
這時候不得不歎,陳旭上次肅清前說“與其釘死,不如盤活”太有先見——
一方麵教她遺憾:如果當時戰狼沒殺第三個,眼下這肅清,還有兩人可分攤;一方麵她也慶幸:還好當時沒冤死這第二個,眼下這肅清,尚有一人能分攤……
回憶上次肅清的來龍去脈,她確定二號擋箭牌生前死後,自己始終與一號的嫌疑五五開——諜戰生涯的任何一次行動,混淆視聽的關鍵詞都不完全是洛輕衣說,而是間或引導著各個擋箭牌分彆說出口,所以東窗事發的時候就算有目擊證人都不會把火燒到她頭上。就是要這樣的無懈可擊。
然而她也知道,木華黎比戰狼還可怕,肅清不了的話很可能寧錯勿漏!
而且,對於木華黎來說,你死我活的過程中,誰先動手誰後動手並不是個無效信息——因為木華黎會算到:既然林阡沒上鉤,那八成轉魄已經報信給他;被他提醒過的洛輕衣顯然有所準備;若然她知道不是問罪而是肅清,那出手時就很可能會比另一個要瞻前顧後、有所保留。
那麼她就反其道而行之、先出手?不,不行。連她都主動,那就要真打。據說木華黎是金帳武士的第三,武功深不可測。這意味著她若真跟唯一的擋箭牌經曆一番全力廝殺,武功強弱全都會被居高臨下的他一目了然……
綜上,驚鯢模糊死是蒙軍保底,驚鯢清晰死是蒙軍必爭。此局一開,橫豎都死。
為今之計,見機行事。
終於到敵人眼皮底下二人獨處,偏僻深山凹地,高處有險設伏,血氣蕩滌夜色,竟是個微縮版的鍛爐穀。
“姐,怎麼辦啊!”一號擋箭牌永遠是這樣天真無邪、任由利用。有些時候,清冷如洛輕衣也會心存內疚,畢竟坑害他人乃是臥底敵營的副產物。
“此情此景,像極了咱們在控弦莊考核的最後一關啊。”洛輕衣表麵歎氣,實則卻在引導她。控弦莊在培訓金諜時焉能不考慮到宋匪逼兩個細作自相殘殺的場景,戰狼對此有明確教誨,而這位擋箭牌向來聽從戰狼,必能倒背如流。
“……‘先出手後出手?都不出手!’都能存活!”一號擋箭牌立即意識到這是肅清,“段大人已戰死,蒙古軍挾持小曹王居心叵測,我倆不能如他們所願自相殘殺!”
“不錯。我們合作,不真比武,敷衍了事,皆活下來就有希望!”洛輕衣深知,最好是從這個“以比武判定驚鯢”的清晰境地逃出、去到下一個“寧錯勿漏”的模糊場景——雖然都是必死之局,但撐得越久,主公就越能到場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