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寄嘯正值當打之年,龍虎、劈空爐火純青,紫蝶、淩虛一日千裡,另有契合殘疾特色的反劍彆具一格,三者相加,雖和程淩霄的大象無形還有差距,但勝在似是而非、套路難辨,教完顏江潮也頗感棘手。一晃功夫二人就交擊二十回合,近處傳來人聲不知是敵是友。
“小子,劍招是不錯,氣是不是越打越虛?”完顏江潮自恃內功深厚,天守劍一旦修煉到他這境界,對手被砍的永遠不是真氣而是真氣上限。
孫寄嘯雖令對手和麾下都大開眼界,但和當初在須彌山的辜聽弦一樣,萬想不到對手會施展這種妖術——宇文白曾說過“這妖術的風格:對手被砍失的氣血,永久性失去,再也補不回。”待到發現不妙時,即便能找到自保、退避的辦法,卻也因此不得不將剛得的上風拱手相讓。
“原來是你……”孫寄嘯倏然意識到,祁連山的大仇到了,對方的劍法是蕭氏舊山主常用!但論內涵,論意境,不知超出蕭氏幾千倍——獨孤清絕的話也被轉述過:“這劍法名叫天守劍,幾十年前就失傳了。祁連山人隻拿它在山坳裡階級鬥爭,實在是暴殄天物。”聞名不如見麵……
“孫寄嘯,這祁連山,我可比你來得早。要做主,好像也輪不到你。”完顏江潮的武功、膽魄、腦力都超群,就可惜人品不過關,因為他從小就跟在範殿臣的身邊被重點栽培,見慣了夔王府一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劣跡。
“得意個甚,天守劍早被老山主破了!”孫寄嘯憑借少許的點蒼劍法和青城劍法並行掙得反攻勝算,誰料本就被削的輪椅最先承受不起、關鍵時刻突然分崩,他重心不穩被迫倒在地上,過程中雖又精準地連接三式,還是免不了連滾帶爬被對手追掃,
眼看劣勢變絕境、能戰的增援還沒到,孫寄嘯幾乎被完顏江潮壓著打,說時遲那時快,泰山壓頂之際,左右兩路分彆衝上兩個人來,一個是宇文白揮琵琶“飄然轉旋回雪輕”,另一個卻橫劍“風飄萬點正愁人”阻她救局。
“……”孫寄嘯轉機受阻,肩膀硬生生挨了完顏江潮一劍。與此同時,那剛到的黑衣人一邊強勢斥開宇文白,一邊往這個戰局摘葉飛花,似乎是想要對孫寄嘯補刀。
“你蒙什麼麵!化成灰我都認得!莫非!你這叛徒!”孫寄嘯負痛,勉力閃開一短箭,腹背受敵愈發難,然而義憤所致,哪怕血流滿身、險象環生,也不管不顧完顏江潮、拚了命地要往宇文白身邊去、去質問莫非、我宋盟哪裡對不起你。
戰局在歹人們的監視下終於如莫非所願彙成一片混沌景象,電光火石間莫非一個“失手”,不小心把飛刀甩在了隊友完顏江潮臂上。間隙,他加快速度衝著孫寄嘯殺了兩招:“曾逐東風拂舞筵”“已帶斜陽又帶蟬”……
孫寄嘯一凜,情報,在劍法裡。
多年不見,你的劍愈發“激中穩進”,上次,是哪裡,
秦州你離去的柏樹林,靜寧你犧牲的翠屏山……孫寄嘯一瞬熱血上湧,恨不能夠熱淚盈眶:將軍!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