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請嶽父禁止閒雜人等進出地宮,影響吟兒的人身安全。”誰會想到,小曹王能讓曹王破防。
“第二,會寧我勢在必得,再給嶽父三天為限。如若林陌執迷不悟、非要掙紮,地宮將是會寧最後的清淨處。”誰又能料,今夜會寧風煙俱淨,唯獨地宮烽火燒天,枯井一帶到處屍骸!
林阡趕到之時,火勢雖被撲弱,爆炸尚有餘波,曹王和聶雲正忍痛疏散著周邊軍民,
天昏地暗,心跟著下沉的地宮一起墜,南北西東、左右前後都沒見吟兒!林阡就像被一個霹靂打在背脊,任憑它們一起斷成幾節碎了一地,
呼吸困難,無從平衡,脫力癱倒,柳聞因正待要扶,下一刻,又見他拄刀一躍而起,瘋了一樣朝廢墟裡鑽、死命地往灰燼裡扒,
吟兒,我說三天後就來見你,來救你,現在金宋共融了,大家都來了,你上哪兒了!!
十指瞬然血流,全身都被灼燒,毋庸置疑他又一次來晚……
林陌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回到城內,儼然是想伺機勸曹王反悔,見此劇變,又驚又怒:“恭喜你,林阡,金宋共融始於攻占曹王,她的屍體起了絕大部分作用——剛好用完,骨頭都不剩!卸磨殺驢都省了!”
“啊……”林阡喊不出聲,悔恨、悲苦如鯁在喉。吟兒出事之後,他一直保持冷靜,是因為還有希望,那就是靈氣返生,誰知與林陌鏖戰在東,竟被小曹王引狼在西,總計不會超過二百的宵小,害吟兒和地宮一起毀滅、蕩然無存!
痛不欲生,氣力回光返照,驀然朝林陌揮刀,隻想閉上他諷笑的嘴。林陌竟然能堪堪擋下,是因有曼陀羅在側相濟,顯然也是她助林陌逃出亂戰。林阡這一刀正是適才對薛煥的“永生即永滅,永滅即永生”,曾令軒轅九燁和徐轅由衷讚歎刀中循環無休之意境,這一刻,卻教林陌憤激、咆哮:“憑何你就是永生,她就是永滅!”
林阡倏然喪失戰鬥力,險些被林陌一刀得手,接下來這句苛責林阡分不清是林陌在喊還是他自己內心嘶吼:“林阡,如果不是你,地宮會火燒!?”
“林陌,如果不是你,地宮會火燒!?”柳聞因持槍相抵,勉力攔下本已懸於林阡頭頂的永劫斬。
然而柳聞因狀態不及曼陀羅,眼看戰局因為林阡的心神不寧而完全傾斜,好在關鍵時刻斜路有人發話,三天前他的插手曾幫林陌拒林阡。
“不是林阡的錯。是本王疏忽,愧對他夫婦。”三天後的這個人,卻幫林阡斥林陌。雖然靠的不是武功,而是區區一句話,卻能控製在場的所有曹王府兵馬。
“沆瀣一氣,我不會放過你們全部。”林陌轉過臉來,像對著仇人一樣看曹王,前所未有、突如其來的陌生、冷厲。
“拿下這暴徒!禍首!”聶雲知道,林陌這話都放出來了,那留著他就一定有後患。
聶雲居然跟著徐轅稱呼他為暴徒,禍首?竟好像把這些天寧死不降造成的死傷都怪到他頭上?滑天下之大稽!
“我推翻父兄就是暴徒,她林念昔打曹王有何不同?彆說我殘暴、她仁慈,‘金宋共融’本來是我提出、是宋盟冥頑不靈才添了這麼久的生靈塗炭!徐轅口口聲聲罵我領的‘外敵’,就是你們這些人,就是林阡現在收下的‘自己人’!”孤星寥落,靈魂寂滅。
“論戰力、計謀、情報、內部團結,曹王府和宋盟各自都曾浮沉,彼此激烈地碰撞過,溫和地周旋過,都遇見過伸出援手或攪局牟利的第三方,總體實力大致相當,隻不過機緣巧合之下,曹王府的最低點碰上了宋盟的最高點。”曹王理解林陌,知道他還想說服自己,因而不得不苦心相勸,“我曾說過,其實是同道,卻在鏡兩端,如今大勢所趨,是時候打破鏡麵。”
“少爺,他們回答不了!隻是成王敗寇,話才由他們講!”扶風也和曼陀羅一樣陪在林陌身邊,“公主”身份如過眼雲煙,而她本來也不在乎,眼中隻有“少爺”。
“來得正好,三個一起,束手就擒吧!”聶雲心裡本就有氣,看扶風對義父不敬更氣,蓄了一身力恨不得打出。
“誰有資格!來人!”曼陀羅擋在林陌身前,一邊以劍“拂水飄綿”與聶雲交纏,一邊竟以公主身份召喚出暗處的……蒙古軍?!
“她竟真是鐵木真的女兒?!”眾人驚見那好像是蒙古四獒中的者勒蔑?!便見紅霧一閃他裹挾林陌三人同時離去,很明顯,敵眾我寡連他也不敢戀戰。
這地方隻有林阡能追得上者勒蔑,然而眾人回頭看時,他不知何時已雙目全紅,力量燒到此刻正巧爆燃:“吟兒她,是我殺的!她後背的箭,是掀天匿地陣留,她脖頸的傷,是飲恨刀砍的!就是那天,她擋在中間!她被我殺死了!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