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師父食言?”他回神,對妙真的態度自然和對楊鞍不同。
“上次是師父向我承諾,今次,是我向師父保證。”妙真搖頭,抬掌相待,認真許諾,“紅襖寨與盟軍,再不敵對,絕不敵對,永不敵對。”
上次他的承諾是,不乾涉紅襖寨內事。但妙真這次,好像絕口不提他該履行的義務,隻提及他享受的權利?享受免戰權?
“好。”他一笑,終與這小女子擊掌為誓。
“師父……”她本已上了馬、馳開數步,看楊鞍等人走遠,又回眸,明媚一笑如春光,“妙真遲早把這支走岔路的紅襖寨,也帶回!您等著好了。”
林阡一驚,隻覺話中有話,話聲未落妙真已遠,聞因急忙策馬追前:“妙真,我知你不舍,可否留下?”兩匹戰馬前後相逐,風雪裡,山道上,恍惚回到開禧元年的泰安。
“彆管我的事!你演你的二主母、照顧好我師父就行。”妙真素來都是這樣毒舌,“什麼不舍?江湖女子當雄飛,外麵天下大得很!”
此彆天涯,委實不知何時重逢。
妙真嘴硬心軟,恨不得留下,卻不得不割舍。
夢必須醒,辭行後,路遙且難,雖千萬人吾往——
哥哥他……真是大奸大惡!
正月初一,他確實和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屏風後密談,隻不過妙真沒有聽到全部,更是在後來才知道,那人也許是用李全屍體叩開的門;那個神秘人和楊鞍談話到末尾,才被妙真湊巧聽到隻言片語。
“你明明應該對林阡忠心,為何又對他有所保留?”楊鞍問。
那人回答說:“天下不能隻有林阡一人獨大。”
楊妙真立刻警醒,近前竊聽,可隔了許久都是沉默,她還以為那人已經遁地走了。刹那後,卻聽楊鞍深呼吸了一口:“深以為然。”
這深以為然四個字一出來,真是令妙真一陣暈眩差點沒站穩。
現實不僅令她顫栗,恐怕也令師父寒心:楊鞍和李全一樣都是梟雄,說什麼愛妙真,那不過是他二人的表皮!
是了,勝南是楊鞍一手帶出來的,可紅襖寨的人每每說起“勝南和鞍哥”都是勝南在前,他怎麼可能忍得了。
這樣一個可怕的哥哥,直到妙真獲悉李全屍體失蹤,都難以揣測他和神秘人到底策劃了什麼。
這樣一個可怕的哥哥,怎可以還留在局內、危害師父?怎能不先穩住不為敵,退回東線?
這樣一個可怕的哥哥,妙真感謝的是他還有個所謂的弱點是自己,那麼他防不了自己,妙真必須比他還可怕。妙真一定要跟在他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聞因姐姐是第二陣眼,就該守護在師父身邊,妙真第十二,位置不同。相比聞因再無其它牽掛,妙真理應背負更多責任。為了匡護師父最初的理想,她甘心潛伏在紅襖寨裡,用幾年,十年,幾十年,給他分辨清楚忠奸黑白、不能像他那樣一竿子打死。妙真相信,那會是最好地繼承了師母。
所以臨彆時,她對林阡的話外之音是:師父且繼續一往無前,紅襖寨是盟軍次要矛盾,這些背後的宵小,妙真來解決就行了。
對聞因的弦外之意則是:聞因姐姐,他的家你守,他的天下我掠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