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辣思義身處局中,經絡全被林阡走通,越鬥越覺劍勢順暢。適才他雖能勘破昆侖劍法,卻隻破不立,眼下稍被導引,竟自創一套妙招,大有上斷天光、下絕地維之感,輕靈凝重,兼而有之……喜不自禁:“這是……”
“曹王劍境第六層: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林阡借給籍辣的隻有內氣,事先也沒想到他很適合當曹王的關門弟子。
“你到會借花獻佛。問過曹王他樂意嗎。”那易容的奸細被逼得非亮護身戰刀不可。
“嶽父平生有二樂。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林阡笑答,“有徒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他這一笑,籍辣一振奮,劍境不自覺又竄上去一層,擊水三千,扶搖九萬,氣浪奔襲,浩蕩無垠,那奸細始料未及、無從閃避,不得不暗捏心訣、提功運氣,為衝破困局而攫取起天地萬物精華……
霎時,昆侖派大部分高手都看清楚而色變慘呼:“獨步聖功……”大聖山頂,他們就是被這邪功吸走陽氣而丟了官職,刻骨銘心!
與此同時,林阡操縱著籍辣將那奸細的邪功扼斷、連人帶刀擊飛數丈、麵皮亦完全掀開。“赤老溫,被我宋堡主打怕,所以來這裡找存在感?!”厲聲喝斥之際,林阡想到鎮燕山上,宋恒身處逆境還差點把赤老溫打成篩子,又是痛惜,又覺豪氣,又歸心似箭。
一語既出,群雄炸開了鍋:“赤老溫!?”“蒙古四傑之一,金帳武士第五……”“據說黑水的屠殺便是他一手發動……”核心戰場,霎時斥力更大。
“赤老溫,原以為你和長生天聯合起來會對我做什麼戰備,哼,就這?”林阡證實推測之後當然失望,這場一觸即發的黃河之戰,蒙古軍明明有先落子的便利,所做竟隻是抹黑自己聲名、扭曲西夏武林的會盟之心,而已!
“主公可彆小看赤老溫這場戰備。不費一兵一卒,先近水樓台抹黑您的聲名,可直接斬斷您和西夏群雄結盟的可能,是第一步。”人群為發話的輪椅上少年讓出一條道來,有後輩小子忍不住崇拜和喜悅:“孫大俠!?”“可算見到本人……”
稱林阡為主公的西夏人,正是青雲純陽劍孫寄嘯了。兀剌海城戰後,祁連義軍原是英雄,身為他們主公的林阡,也本該受萬民愛戴……西涼周邊曾切實發生的百川入海,不就是被赤老溫這種“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式的抹黑給遏止了?
“赤老溫第二步,喬裝混入昆侖派中,帶起‘龍首不靠人多,誰武功強誰當’的節奏,把會盟的風向導引為‘武鬥’,便有機會自己做龍首,從而控製這個新生的西夏聯盟。第三步,諸如昆侖掌門、阿綽、籍辣的爭鬥,會從即日起永無止境,輕則缺胳膊斷腿,重則喪命,近則使大家忘卻初衷、被功名蒙蔽雙眼,遠則害西夏人才耗完、長城毀儘!”
孫寄嘯除了劍客之外還是個非常著名的說客。和林阡嘲諷赤老溫不同,他主要是對西夏群雄曉之以理。
昆侖派的哪能不醍醐灌頂?原來他們被蒙賊利用了!掌門痛心疾首、最先自罪:“是本派不慎,才開門揖盜!為示懲戒,不再爭這龍首!”擲劍入地為誓。
“林匪,那又如何,鐵木真是狼,你是虎!”嵬名令公身為官將,和江湖中人的立刻信服不同,他會多留個心眼:既然孫寄嘯到場,宋盟焉能沒兵來?“沒錯蒙賊近前有十萬,你林匪的兵或許還遠、還少。可我不相信,你們來會盟、幫守,自己什麼利益都不要?”
“要!要你把這畫上門神,主動改成你所見所聞,是第一步。”林阡坦言,手裡畫像太醜了,“第二步,唯有取得你們信任,我才有足夠盟友,幫我震懾黑水鎮燕鐵木真,救我的兵!第三步,諸如黃河、夾山、後套等地,要隘凋零,兵將無軸,民不聊生,我會幫你們一戰消除近憂遠慮,說到做到。”
孫寄嘯聽得冒汗,主公答得文不對題,第三步根本不是盟軍利益,而是給西夏軍預支利息吧……
然而,所謂利益,不就是各取所需的共贏!?所以孫寄嘯一個轉念,被主公說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