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鬼之是用了一種怎樣的武功,兩三招內就害得天哥那麼深厚的功力都消耗殆儘?!陵兒百思不解之時,眼光不經意間掃過蜮兒,陡然就是一驚:難道是這樣……
那個在雨幕中被厲風行內力傷及、剛剛才坐起身被誰都忽略了的蜮兒,此刻嘴角還留著血痕,然而令金陵難解的是,她正麵帶笑容,安靜柔和地看著這一切——這個笑容,藏匿在夜色之中,那般純美,卻那般恐怖,難怪幫完顏鬼之攻無不克,如果說完顏鬼之“一割而斷人喉”,那麼,那麼蜮兒是“一笑而謀人命”啊!
不錯,她手上的劍隻是擺設,不是武器?她臉上的笑容才是武器,是真正的毒藥?
“難道是……‘攝魂斬’?”金陵默念之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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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一戰,厲風行罕見一次竟打到氣力衰竭!無望取勝,冷汗淋漓。恰在此時,聽得眾人驚呼,餘光掃及,才知是金陵觀戰良久終於加入。然而金陵出手營救,卻未如眾人所料襄助夫君,而是對準了蜮兒拚儘全力出手就是一大包毒粉!轉瞬之間,陣前那片白色粉末混合著雨水或成煙或成霧,因用量過大而異常壯觀,立刻就紛紛揚揚完全將蜮兒淹沒……
盟軍八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毒粉積聚在一起傾盆而下去殺一個人,一時全都瞠目結舌:若是想再次去傷那個已經受了內傷的蜮兒,本該是輕而易舉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輕易,金陵卻為何神色緊張好像很怕離她過近?!而且——為何要從蜮兒下手而不直接對付鬼之?
“眾人退後!”陵兒擔心毒粉擴散因此這麼說,眾人畏懼她唐門後人的威名,紛紛退避,頃刻陵兒躍至風行身側,腰間軟劍早在途中就已出手,話音剛落,弧光跌宕,軟劍迅疾插入風行鬼之之間,教人不得不歎她外號“出其不意”名不虛傳。左有金陵猝不及防,右是厲風行淩厲指掌,失去蜮兒相助的鬼之焉能抵擋,瞬間便被夫婦二人合力重創!
眼看軟劍已刺入鬼之要害,然而再度出人意料的是,金陵卻未趁勝追擊多留一刻,反而一個轉身,棄了鬼之不顧強行將厲風行拉出戰局!緩得一緩,隨著籠罩著的煙霧散儘,那東方蜮兒儼然突破毒障——不錯,陵兒不敢趁勝追擊的原因就在這裡,她之所以這般顧忌,一刻都不敢久留,完完全全是因為蜮兒!
又有誰知,陵兒這一招完全是鋌而走險,將隨身攜帶的所有分量都用上了?!即便這麼做了,她也情知她不可能殺得了蜮兒,至多隻能擋住她……
局勢的走向,完完全全在那蜮兒的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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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曾殞命,鬼之胸口也是血如泉湧,蜮兒驚見鬼之落敗,這才斂了笑容,上前來將鬼之扶起止血。一眾金兵儘數回到她身邊,她神色緊張地不知說了句什麼,應當是發號施令命他們撤離。
其餘盟軍即刻要追殲而去,金陵急忙製止:“退下!不可追!”
厲風行見金陵一邊明明取勝了一邊卻忙不迭地退回來,不解其故:“為何不趁勝追擊?適才……適才就快殺了完顏鬼之,又是為何立即退回來?”說話時,厲風行隻覺氣短心悶,異常吃力。
金陵噙淚為他挽起衣袖,清楚地看見他手臂上已經有中毒跡象:“適才戰局,一刻都不能多待。那個女子……不能夠靠近。因為她下毒的本事,比我還要高強……”
“下毒?”眾人惶恐。
厲風行不禁一怔,回憶起適才情景,忽然思緒一片紊亂:“這麼說……我……我,中了毒?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說話時,越來越覺得氣流不暢,虛弱無力。好歹他也是唐門嫡親,怎可能被人下毒而不自知:“就算她劍上淬毒,也未曾靠近過我。”
“不,攜劍隻是輔助,她的笑,才是真正致傷致殘甚至致死的原因……”敘說時,金陵的麵容裡,竟然透著一種敬畏。
一種敬畏,這敬畏,明明該是江湖中人從前對四川唐門的,如今,竟展現在堪稱毒絕的陵兒臉上。[(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