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沒有隱……”吟兒本想說他沒有隱居,可是,他剛剛竟然承認了他隱居?!
阡卻其實已經贏了,贏得失敗:吟兒語塞的時候天驕並沒有說下去,因為天驕在猶豫,天驕顧忌我的存在,對不起天驕,竟然利用了你的善良,隻因我已將你看穿。如果你不是對我忠心,你現在一定已經在向盟軍解釋,你說吟兒是禍根的依據在哪裡。但你沒有解釋,你拿不出依據,盟軍就隻能半信半疑,你這次興師問罪就無果。而我,終於無緣無故地負了大家一次……你我二人,總算平手。
要救吟兒,他隻能對天驕不起。
這真是他贏得最窩囊的一次,用一句歹毒無賴的回應,欲擒故縱偏就引天驕快點說出來,可是天驕沒有那個心理準備,不可能真正說得出——果然,現在說了一半扔在了那裡……
??
盟軍竊竊私語,顯然覺得天驕說吟兒誘引林阡隱居太過牽強,林阡為了藍玉澤、雲煙甚至楚風liu隱居都有可能,隨隨便便哪個女子,都比鳳簫吟靠譜——在場的每個人,即使當初不是吟兒的擁躉,卻也都承認,吟兒在林阡征戰江湖的過程裡,地位和越風厲風行等人根本是一樣的,立下的功勞遠遠超過柳五津和海逐浪甚至他們之中的任意一個,縱使天驕都不能否認。並駕齊驅這麼久了,她隻給他帶來戰績,怎可能引他隱居?!
天驕和吟兒,明明此刻應該針鋒相對的兩個人,都因為林阡而沉默、僵立。吟兒沒話說,天驕不能說。
聽見天驕心碎的聲音和退讓的決定,阡已經開始醞釀著如何挽回局勢、替徐轅圓了說了一半的話,然後把盟軍全部送走再作打算。孰料就在此時,沒料到站在窗口一直失神的李君前轉過身來,打破沉寂,冷笑著說:“又是一個歸隱山林的……鳳簫吟,越風最後一次見我時也對我說,他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與你一同隱居在蒼梧的山海間;洪瀚抒,也是一心將你帶進祁連山再不涉足中原……”
吟兒臉色煞白,李君前說的時候,宛若沒有參與適才的興師問罪,卻圓滿地替天驕完成了他說了一半的話:“我一心以為,林阡他心懷天下,和洪瀚抒越風不一樣,可是,沒想到……他會被黔靈山困住……鳳簫吟,為何每個與你扯上關係的人,都要放棄本來有的一切,與你隱居去?越風不要小秦淮的副幫主,洪瀚抒不要恢複祁連山的聲威,林阡連盟王都不要了……你究竟、有怎樣的力量……難道說,諸葛其誰的讖語竟然有這樣精準,你鳳簫吟是‘禍水命’。三月你替林阡除去了越風和洪瀚抒這對左膀右臂,四月你就害林阡開始動隱遁之念,曾經要他擔負的天下,他為了你而辜負了它……”
吟兒手足冰涼僵立原地:事情真正是無巧不成書,偏偏越風洪瀚抒一先一後地跑了。可是,越風洪瀚抒倒還有可能,阡怎麼可能?他既不像越風那樣清冷,也不似瀚抒那般癲狂啊。而且,他比越風和瀚抒都有擔當……
“禍水命”的讖語,迅即在盟軍之中zhan有了大半的分量,這裡所有人都見到過天驕與林阡在川東對峙,恍然大悟:原來當時天驕就覺察出了這一點,所以處處針對盟主?!仔細想來,的確如此。柳路石陳和林阡決裂的原因都跟戰事有一定的聯係,但天驕是獨獨對盟主存在敵意,若非這個原因,天驕何故要排斥盟主?!
一切被陰錯陽差解釋得滴水不漏——
在黔西這個“禍水命”讖語的發源地,李君前的這一席話猛然成為了天驕最有利的依據。被勝仗衝昏了頭腦的盟軍啊,竟選擇被諸葛其誰幾句讖語就降服?!
也罷!其實明眼人心知肚明——因為盟軍不敢也不能懷疑林阡,所以寧願相信吟兒禍水!此情此境,阡和吟兒的威信,冥冥之中竟然為敵,一個高不可落,一個就隻能被迫下降。
平心而論大多數人相信紅顏禍水都是因為他們“寧願”相信![(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