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津警覺起來,他知道眼前這虯髯漢絕對不簡單,他一定是存心挑撥!
虯髯漢走到宋賢身邊,抱拳道:“楊少俠,這李龍吟正是盜走飲恨刀的人,咱們追了他數日,才從他手裡奪回,他不死心,又想拿回去!”
五津冷笑:“好陰險!”宋賢誤信奸人,劍已出鞘:“對不住了!”說著立刻朝他心目中的李龍吟刺來,五津分清了敵友,自然出手不得狠辣,但也被迫出刀相迎,兩人第二次比試,楊宋賢殺氣騰騰,柳五津手下留情,幾次有命中的機會,五津都收了刀回來,楊宋賢武功豈可小覷,饒是五津多活了十幾年,才能勉強橫刀攔下。
五津恨他被敵人利用,怒道:“楊宋賢,我是柳五津!”楊宋賢似是一愣,顯然被這兩人攪得更加糊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一劍疾行猶如朝雲突飛,鷹隼展翼,像連著下一劍,又不知究竟會怎樣連,五津一邊接劍一邊稱奇,幾乎沉淪在他劍絲之中流連忘返,而宋賢也是驚詫不已:“想不到你這奸細,能夠接我這麼多招!”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懷疑。
虯髯漢見此二人旗鼓相當,而五津畢竟為長,可能更易得勝,急忙道:“楊少俠劍法果然精妙!你們五個一起上,把這奸細捉起來!”五津心下不好,楊宋賢已經難以對付,再加五個,非累死自己不可,何況就算贏這六人,飲恨刀都未必到手!
容不得猜測這男子究竟是誰,五津刀轉至左手緊緊握牢,同時身上摸出一枚鐵膽來,邊與楊宋賢對招,邊向那五人扔鐵膽,那五人正在摩拳擦掌欲加入戰團,沒搞清怎麼回事就當頭一膽,五津力道強勁,方向精確,一枚鐵膽撞倒五人,楊宋賢甚是吃驚,劍術加快,五津隨即加速:“我真是柳五津!”楊宋賢冷道:“如何證明?!”
他又是一劍,劍細如絲,在五津眼前儼然鑄成鋼鐵般堅硬的雨幕,無論往哪裡抵擋,都能感受到劍內在的張力,就像每一滴雨都係在另一滴上,看上去是雨滴,實際上是洪水海嘯,外柔內剛,滴滴穿石,劍劍傳世!五津不愧是江湖著名的刀客,以萬變應他不變,對手近百招,兩者依然勝負難斷。
卻就在此時,楊宋賢突道:“這位大哥!李龍吟暫且交給我!你們先帶飲恨雙刀回短刀穀去!”五津聞言大驚。那六人心中巴不得,馬上開溜,五津大喝一聲:“不準走!”忙棄下楊宋賢運起輕功堵住門口,好不容易才柳暗花明,怎能再失,而且失得如此不值!?
楊宋賢速度好快,直追而來:“李龍吟!你休想橫加阻攔!”五津同他刀劍相抗的空隙,六人已是奪路而去,五津急於去追,但那楊宋賢屢次阻攔奈何不得,眼睜睜看他幫助敵人逃脫,五津又氣又急又想笑,刀法開始不上章,楊宋賢卻越戰越勇,五津怒斥:“楊宋賢,枉你是紅襖寨的首領,怎麼如此敵我不分?!”
楊宋賢冷道:“少狡辯,我才不上當!”五津一刀緩過,後退一步:“為何你相信他們卻不信我?難道是他們人多不成?!那些人偷了雙刀,遇見你我二人,趁我們彼此不認識就離間我們,你倒好,不但中計,還找了個好借口把他們都送走了!”
楊宋賢臉上掠過一絲恐慌,但抱著僥幸心理又進一劍“春蠶到死絲方儘”,劍氣如虹,而劍中似又藏劍,劍劍相連,劍劍相纏,正是那“潺絲劍法”的精妙之處。
這當兒五津完全相信了他是楊宋賢,急中生智,萬不得已:“楊宋賢,兩年前我去過紅襖寨,你恰好因為瑣事受到談寨主的懲罰!”楊宋賢一身冷汗:他若是李龍吟,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突然想到什麼,收劍問他:“柳五津頭上受過重創,你有麼?”
宋賢看見五津腦後那道又長又深的傷疤,驚得把劍掉在地上,亂得不知所措:“都……都怨我……天啊!”五津見他懊喪自責,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算了,丟了可以再找回來,他們剛剛往南去,一定是去大理,我們跟上去,就不信找不著。”
宋賢一怔:“偷刀賊真是大理的?那會不會是點蒼山雲藍?”
五津皺起眉:“有些牽強啊,雲藍要飲恨刀有什麼用?!”低頭沉吟了片刻,“不如這樣,你我二人今日分頭尋找,日落之前若找不到就在城門口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