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南一笑:“姑娘今年貴庚?”“我?今年十五了。”這麼巧也是十五歲?勝南驀地想到玉澤,心裡一寒,強顏道:“那你還有這機會,年紀小就是好。”
“你呢?你據說是十七歲?那你可有什麼大抱負,大誌向?”
勝南一怔,低聲道:“如果允許的話,我想去短刀穀,闖一番事業。”
鳳簫吟道:“跟你一起的那小子怕也是這抱負吧,我說你們這些小子真奇怪,沒事總要往短刀穀裡跑,短刀穀抗金抗得優柔寡斷,對於一些起義當斷不斷,這下可好,雙刀一丟,江湖大亂!所以短刀穀不是好歸宿。”
勝南點頭:“的確如此。”
鳳簫吟突然對林勝南使了個眼色,勝南沒會意,“啊”了一聲:“怎麼?”
鳳簫吟輕聲道:“反應敏捷,怎麼感覺不夠銳利呢?你可發現我們身邊有人?”
“有人?”勝南四下張望著,除了樹就是溪泉,小聲道:“沒人啊!”鳳簫吟搖頭:“那人的內力深得很呢,出來吧好漢!”
勝南一驚,不信會有人在自己注意的情況下還逃過自己耳朵,但旁邊樹後,確確實實走出一個青衣漢子,他五十開外,胡須齊頸,太陽穴突出,威武高大,給人一種安全感,而且身材魁梧,大步流星,腰間未見武器,勝南見他越來越近,陡然心生親近感,說不出具體感覺,那漢子微笑地走到兩人麵前,鳳簫吟怒道:“你是誰?你挺厲害的麼!你怎會找到雲橫山莊的路?你為何要偷聽我們講話?”
漢子看她喋喋不休沒有停下的趨勢,趕緊打斷:“姑娘你這麼多問題,要在下先答哪個是好?!”
鳳簫吟啞然:“那就從後往前答。”
漢子一笑:“我可沒偷聽你二位講話,我從山上下來在樹叢裡小憩,然後你們過來在這裡大聲說話影響我休息,不過,姑娘的話在下很是讚同,很有一番道理!”鳳簫吟道:“廢話少說,繼續!”
漢子道:“第二個問題,你問的可就錯了。我沒有找到通往雲橫山莊的路,難道這條便是?”鳳簫吟冷道:“不要反問,第三?”
漢子道:“在下柳雲輝,雲銷雨霽之雲,金碧輝煌之輝。”鳳簫吟沉思片刻,點頭:“你可以走了。”
勝南明白他說的假話,金宋間沒有一個高手,是這個名字!
柳雲輝一笑:“在下答了姑娘這麼多問題,總不能沒有報償吧,姑娘可否將馬匹借與在下一用?”
鳳簫吟一愣:“不行。”柳雲輝見她拒絕得乾脆,笑道:“在下有位朋友在山下也急需馬用,如此湊巧遇見兩位真是有緣,何不珍惜這緣分呢?”
鳳簫吟維持原狀:“山下馬兒多得是,你可以自己去買,總之我不借,林勝南,你想借就借,與我無關。”勝南還未發話,柳雲輝道:“林勝南?!是不是泰安紅襖寨的林勝南?柳五津、陸憑、陸怡等人一直在山下等著與你會合!”勝南喜道:“柳大哥他們可好?原來這位前輩是同道中人?”柳雲輝點點頭,勝南道:“既然是抗金義士,豈有不借之理。”將馬給他,轉身對鳳簫吟道:“鳳姑娘,本來咱們也要棄馬了,不如就……”
“不可能。”
柳雲輝笑道:“你若不借,上山之後,在下可就偷了,偷來了和借來不同,姑娘就要不回去啦。”鳳簫吟怒道:“不可能!不借!”柳雲輝道:“不可能不借?那就是鐵定要借了?姑娘如此慷慨,真是感激不儘!”鳳簫吟一怔,沒會過意來,馬匹已被他牽走,她要去追,勝南一把拉住她:“鳳姑娘,還是正事要緊,這馬就算了吧!”
鳳簫吟看柳雲輝下山如飛,氣得連連跺腳,回頭看勝南一臉焦急,心裡哼了一聲:你就算早一點到雲橫山莊,怕也得不到雙刀,飲恨刀,該是林阡的就是林阡的,你想要獨吞,隻有死路一條!我要讓你明白,貪婪的下場!
好容易抵達半山,鳳簫吟要休息,勝南見日至正午,便拿出乾糧來,四周儘是蒼鬱樹木,俯視腳下,顏色豐富多采,樹影陰森,鷹隼低回,還有雲絲掠過,仰望山峰,全是皚皚白雪,相互對峙著,這些山峰因為雲層關係,若隱若現。繼續上行,可見兩座巨崖,也早已聽到水流激蕩,原是由上而下的溪水打在巨崖上形成的瀑布,瀑布下落回旋,又聚積一處形成一潭,潭麵無風,溪水清澈,碧綠水下還有些鵝卵石清晰可見。勝南道:“雲藍真是厲害,點蒼山真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再往上去,居然有了些石梯,地勢還稍平了點,溪水如白練般靜靜下流,少了下潭瀑布的氣勢,但多了些神秘,太陽光能射到這裡來,光線變得奇異,溪水於此也彙成一潭,陽光穿林射至潭中,五彩繽紛,光怪陸離,還不斷變化色彩,就和鳳簫吟劍法特點如出一轍。不久之後就要攀岩了,接近那高聳入雲的雪峰,可以看見兩峰之間夾雜的白色紐帶依舊是溪,泛白色的溪流應是雪峰上冰雪消融而來,勝南好奇嘗了幾口,隻覺得心胸開闊不少,甜入心扉,俯視腳下,紫氣繚繞,白雲翻卷,鳳簫吟很有成就感地望腳下:“我們好快啊,兩日便到了!”
見她有閒情逸致跑到潭邊觀水,勝南著實心急:“鳳姑娘,雲橫山莊到底還有多遠?”鳳簫吟心不在焉道:“快了!”勝南欲從包袱裡取出馬角壺來灌水,一時間卻沒有摸到,趕緊打開這行囊來抖落,驀地一聲重響,卻是兩隻重物同時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