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搖搖頭,泣道:“不是啊,是我自己不好,剛剛發現自己一心愛一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說我是外人一個……我自己不好,自己不對,明明知道他心裡沒有一個地方哪怕是角落容得下我,還要對他動感情……”
李君前一怔,微笑著勸慰:“愛,根本是不需要回報和結果的,你要動感情,他也阻止不了你,隻要你沒錯,愛他又有什麼不對?人生苦短,不要去顧慮太多,不要去想他愛不愛你,隻要趁著現在,好好地愛就是了。”
如果要愛,就趁著自己有力氣愛,有緣分愛的時候,好好地愛著,彆去管回報,隻要心裡感覺對就行……也許這就是暗戀的慰藉吧。
賀思遠亦是爽朗笑道:“對啊,不管過去愛過誰恨過誰,愛好現在要愛的那個就對了,我告訴你啊,我現在愛的這個和以前的都不同,他是個仆人,可是很有風度,是個好男人,他不知我愛上他,知道的話也許也不敢,那又怎樣,我就是要愛他,因為他是我現在想愛的想護的人。”
吟兒一怔,在建康遇見的女子不計其數,像尉遲雪那般屈從禮教的,像蘇杭那般潑辣凶悍的,像白路那般清純可愛的,可是沒有一個有賀思遠這般,稍稍帶著些放縱感覺的官家小姐,她明顯和秦川宇是同一類人,出身官場,躋身文壇,又牽扯進江湖,對於愛,又如此明朗爽快,連自己都折服!
吟兒突然明白了一些,破涕為笑:“那好吧,算我小氣了,他愛他愛的女人,我就是要愛他,他又阻擋不了我!”
賀思遠點點頭,李君前笑道:“想不到今日還要教盟主來麵對感情,真是奇談了。”
“啊,是不是耽誤了你們的正事?”吟兒一驚。
“我們的正事,就是要去驛館找盟主,告訴盟主一件大事。”
“什麼事?”
“南龍南虎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最近有個金國使團來到臨安,當中還有一位公主,這群金人在建康附近出沒過。”
“金國公主?”吟兒一怔,立即會意了,“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們想乾?!”
李君前沒有說話,點點頭。
次日清早,勝南去敲鳳簫吟的房門,卻不聞應答,推門進去,果然意料之中的空無一人,不由得歎了口氣,不知怎地,心裡預感也不好,壓抑過分了,隻得寄憤於火,再度在那煙味裡舒緩和發泄感情,沈延得知之後笑著安慰他:“放心,小師妹那裡沒有隔夜仇,明天她生日,送個什麼禮物給她就行了。”
勝南一愣,笑道:“這倒也是個好法子,她喜歡喝木芙蓉花泡的茶,不過這邊好像是沒有。”
“什麼沒有,我知道哪裡有,走,帶你去踩點!”
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
秦川宇從屋裡走出來,沿途風景一概不入眼,看見韓鶯走過來,根本無視她的存在,一臉冷漠地擦肩過去,這個女人到他秦府來的目的,他根本了如指掌,輕視得很,他向來不喜歡膚淺和惡俗,偏偏這個女人會想出那樣的一招,勾引自己的父親!
也許是這樣的女子見得多了,所以舍不得把心底裡林念昔的影子抹去?所以鳳簫吟的出現,像他墨色生活裡的一絲純白色?
韓鶯猜透了他神色裡的厭惡,落寞地笑笑:“你好是厲害,秦淮河上最出彩的歌女陳淪,傳聞一天之內為你自殺了三次……”
秦川宇一笑:“有些女子,就是這樣不珍惜自己的命,以為堅持到底總會挽留住些什麼,可是,堅持的最後,卻終於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留不下。”
韓鶯一怔:“你好狠!”
秦川宇一直背道而去:“彼此彼此……”
韓鶯望著他背影:“你究竟有沒有對一個女人動過心?”
秦川宇冷道:“無可奉告。”
韓鶯冷笑:“明天是鳳簫吟的十六歲生辰。”
秦川宇想置之不理,突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停住腳步,但沒有轉過身來:“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見到鳳簫吟的第一刻起,就懷疑她是不是林念昔,私底下還跟她幽會過。你難道不想去探究,她真正的身份麼?”
秦川宇被“林念昔”三字敲擊在心頭,身體一震,卻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韓鶯的話越來越遠,也越來越亮:“她喜歡木芙蓉,你要不要找些送她?”
秦川宇頭也不回。